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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再往下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后，赵就只好放下心里执念，转而进入原本被当作幌子的赈灾。
“姜阁老，实不相瞒鄙人还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赵大人请说。只要老夫能帮得上忙，绝对不会推脱。”姜逢吉半点没迟疑，干脆利落答应。
人家都拍胸口信誓旦旦保证了，自己还客气什么呢？赵就先嘴角上扬露出微笑以表达善意，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江南有八个县城遭水灾，赵某想请阁老帮帮忙，出面赈济一二。”
“啊？！”姜逢吉懵了，彻彻底底懵了。自己的确是前任内阁首辅没错，但也确实没利用职务之便受贿敛财，手里唯二私有财产就是这处宅邸和海州城外的两万亩良田，还都是当年老师赠送的。
八个县少说上万百姓，光凭自己田里的那点收成，能帮得上什么忙？
“赵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道老夫为官清廉？除去几百上千石米粮外，实在拿不出其他，可仅仅这点，对遭受水灾的八个县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再说了，官仓里又不缺粮食，一个州府不够，再多开两三个就是，皇上圣明，必然不会多加责怪。”姜逢吉还以为赵就想打秋风呢，连连摆手婉拒。
实在有心无力啊！
闻言赵就一愣，瞬间就想到他曲解了话里的意思，误认为自己假借赈灾为名义索要孝敬银两。
急忙摇头澄清道：“姜阁老您误会了，在下并没有索要孝敬的意思。我是想利用您江南士林领袖这一身份，召集各地粮商为皇上、各州府分忧，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助受灾百姓度过难关！”
“哦！原来如此！呵呵呵，赵大人见谅，老夫脑子糊涂，想差了。”姜逢吉摆摆手，用微笑掩饰尴尬。
紧接着立即岔开话题，夸赞道：“赵大人的想法很好，能为皇上、为受灾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老夫自然是义不容辞！明日、明日老夫就差人将米粮送去受灾县城，如何？”
几百上千石米粮而已，无伤大雅。只要不要银子，一切好说！
“姜阁老公忠体国，在下佩服！”赵就心里早有预料，面不改色客气道。
东边不亮西边亮，虽然没得到有关老神仙徒弟的线索，但了结一件小事也很不错。赵就心里深感满意，暗自笑笑。
人一老，精力就不太够，姜逢吉同样如此。被强拉着聊了两三个时辰，早就疲惫不堪了。碍于面前有人，他只好抬起手掌遮掩视线，悄摸打了个哈欠，强撑着不断下垂的眼皮礼貌询问：“赵大人，可还有问题？”
“没了、没了。”赵就又不瞎，怎么可能连如此明显的动作都看不到？
立即站起身屈身行礼，感谢的同时顺带手道别：“多谢姜阁老解答疑惑。夜色已深，您老尽早歇着，在下不多打扰，先行一步。”
“好、好，老夫送送赵大人。”
“您老留步，我原路返回就是。”
“也好，也好。”
走出书房迎面碰上朱雀和白虎，二人一左一右，拦着赵就前面瞧瞧、后面看看，脸上写满好奇。
“唉老九，你跟姜阁老躲在书房里将近两个半时辰，都聊了什么啊？说出来听听呗。”朱雀跟白虎交换过眼神后，上前搂着赵就手臂用撒娇的语气问道。
另一边的白虎有样学样，伸手按住赵就肩膀，笑眯眯承诺：“你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俩耳朵，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见两人一副锲而不舍的模样，赵就干脆张开双手搂住他们的肩膀，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说：“说可是，但你俩听完得烂在肚子里，半个字都不能往外说，毕竟其中可有不少涉及天家隐秘的内容……”
嘶！天家隐秘啊！这也太刺激了！
朱雀跟白虎倒吸凉气。互相交换眼神后，嘴角都是不自觉向上翘，两只眼睛冒着幽幽绿光，心里直呼“赚到了”，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点头应下：“老九你放心，我俩保证听完就忘，快说快说！”
“好！”赵就犹豫几息，好像做出很大让步似的极为难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不紧不慢说道：“天家隐秘就是：太宗皇帝是太祖皇帝的亲儿子！怎么样？是不是很隐秘，也就是咱们感情好，换个人我提都不跟他提！”
“草！”白虎撇过脸骂道。
与他差不多，朱雀也翻了个白眼，两根手指悄咪咪往赵就腰间乱肉伸去，好在最后时刻还是忍住了。只用手肘不轻不重撞他肩头一下，轻咬银牙嗔怒道：“你就死憋着，千万别说，老娘不想听！”
“别生气啊，气大伤身！”赵就微笑着拉拉他俩肩膀，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能告诉你们的已经提前说了，至于其他的嘛，时机未到，说出来反倒会害了你们。”
“嗯？”二人皱起眉头，面露疑惑。
但赵就没有再解释，垂下眼眸拉着他们往前院走去，“听我的，把内心里那份好奇放一放，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没什么区别，就一听一乐。”
“走吧、走吧，我们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
经过好大一番劝慰，朱雀和白虎的脸色总算变好不少，虽然依旧没有笑容，但也没那么多情绪了。
三个人一前两后脚步平缓，兜兜转转向前走，看似目的很明确，可又没多少想往外的样子，反倒像是在寻找什么。
远远瞧见有人影在院内乱窜，管家当时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跑过去叫停：“你们怎么回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满地乱逛！快跟我走，脚下都轻着点，要是吵到老爷睡觉你们可有得苦吃！”
边招手示意边快速跑过去，到跟前一看，恼怒顿时烟消云散，语气也由斥责变成恭敬有礼：“小的眼睛花，没看到三位大人，见谅见谅。”
“无妨，前面带路吧。”赵就笑道。
“好，大人请跟我来，大门在那边。”
“谁说我要出去了？”
“那大人您想去哪里？小的带您过去可好？”管家听到三人没有往外走的意思时，明显愣了刹那，好在他反应机敏，立即改口。
赵就点点头，“如此甚好。先前阻拦我们的江湖人住在哪啊？带我们过去吧。”
闻言管家嘴角直抽，眼皮也在乱跳，心里暗暗惊呼：这锦衣卫的大人行事真真是霸道啊！傍晚时分折的面子，天亮之前就得找回来！
狠，真他娘的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