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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过了护栏边。
再这样下去，他掉下去就是迟早的事。
可偏偏对方仿佛千斤秤砣那般的重，根本不给温煦使力气的机会。现在想要将人拽上来就是不可能的事。要想不被拽下去，除非他立刻松手。
震惊地分神抬头看去，刚刚还可怜地看着他的女人，此刻脸上却只剩下了蚀骨般阴冷的笑意。
“桀桀桀……”
声音也与之前完全不同。
浑身透着阴暗潮湿的黏腻感，根本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
“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去投胎了。”
“所以……拜托你给我去死吧！”
最后半句话，她猛地吼了出来，接着手上倏地用力，直接将温煦又拽下来四分之一。
就在他的脚即将与地面分离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突然按住了他肩膀。
明明感受不到沐云初使了多大的力气，可就这样稳稳地将他按回到了地上。
对方明显变得气急败坏了起来，连基本的人形都难以维持，说什么今天也要让温煦死在这里。
可它和沐云初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悬殊，别说动手，就是动一下，都做不到。
无奈只能换一种方式攻击，先躲开坠入到河里，恢复成自己的本体。一张肿胀发白的脸正从河面浮起，接着又迅速弹了上来，腐烂的手指像铁钳般死死扣住温煦的小腿，浑身散发着满是腥臭味的水汽，
“去死吧！”
然而沐云初只是挥手间，他便不受控制地撞向了栏杆，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呜咽。
“啊！”
它怒吼着松开手，浑浊的眼球在眼眶中疯狂转动，看向沐云初的目光似愤怒又似恐惧。它既恨，又不敢接近。
沐云初的身上，有着它十分不敢靠近的气息。
这种味道，它只在那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可……它就差这么一个了。
就在它不甘心不想要离开的时候，沐云初出手了。
一纸黄符划破暮色，近乎贴着温煦耳畔掠过，他站在原地一步未动，而下一秒，那只抓着他脚踝的不明生物尖啸着松开了手。
而这时它再想要离开，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了。
身体已完全不受控制，头顶有一道光闪过。
“啊！！！”
它直接从半空中被拉扯到了地面上，且只能死死地贴在地砖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就连好不容易才抬起的头，都才仅仅维持了两秒，就再次‘吧唧’如一滩烂泥般摔在了地面上。
“呃啊啊啊……”
沐云初无视了他那极其扰人的噪音，低头垂眸道：“水鬼。”
复又抬头看向远处，“怪不得这地方每年都要出现溺水而死的人。”
水鬼这种鬼魂有些特殊，它们常年只能待在水里，日复一日的感受河水的黏腻潮湿和刺骨冰冷，没有投胎的每一天，对它们来说都宛如在炼狱里折磨。
所以它们唯一的解脱，就是找到‘替身’，代替自己在河里当水鬼，他们就可以去投胎了。
可是眼前的水鬼沐云初感觉有些不同，遂问道：“以你这能耐，这已经不是你找的第一个人了吧。”
“为什么你还没有去投胎？”
水鬼并不想回答沐云初的问题，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还呲着牙，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看起来，你的修为也不浅呢。”
沐云初来了兴致。
她看得出来，这只水鬼至少有百年修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