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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又陷入了激烈的讨论。
他看着他们讨论时一张一合的黑黢黢的嘴巴洞，就好像面对着一个个旋涡，将姜天一的精神吸入，搅碎给他带来无尽的眩晕。
趁着他们吵得正激烈，姜天一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内屋，打算从里面翻窗逃跑。
而走入了内屋，姜天一看到了陈二妹正痴痴地望着窗户发着呆，就好像一个茫然的幼儿。
“天一，你来看我了？坐，奶奶给你糖吃。”老人看到了走过来的姜天一，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出了一个糖果放到了他的手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姜天一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就这么地走掉，但自己又不能不走。
心中不断地挣扎，最后，他给了这个可怜的老人一个拥抱，然后翻窗而出。
回头望时，那老人仍然坐在远处，没有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自左明辉被老鸨从青楼丢出来已有两日光景了，他游荡在大街上，身上不知何处扯来的破布条如浮萍般被风吹走，带着左明辉追着布条流浪。
家是自然不能回了，左明辉在三岁时死了父亲，紧接着就被吃了绝户，母亲改了嫁，要不是家族规定必须收容救济贫困落魄的族人，他得以住进家族里的扶助屋，那么他早就冻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了。
而现在，他的大名已经人尽皆知了，属实为家族丢足了脸，想必家族里的那些平时都没有见过的族老肯定要将他开除族籍了，他何必再回去自讨没趣，到时候又被丢回来一次，那真是无处申冤。
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左明辉迎面撞上了一个鬼祟而又慌忙的身影，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对——不————起—————”，来人好似有什么急事，头也没回地继续向前冲，只余声音飘散在空中。
左明辉自认倒霉，窃窃地骂了一句，转头看向来人离去的身影，忽觉有点熟悉。
“靠，姜天一！”左明辉发现了离去之人的身份，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而前面的姜天一听到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变得更加紧张，逃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因此，饶是左明辉在姜天一后面穷追不舍，也只得落在姜天一屁股后面吃灰。
“阿姜什么时候这么会跑了？”左明辉在姜天一身后暗道奇怪。
所幸，姜天一在他快要跑不动的时候停下来了。
“阁下，为何要一路跟着我？”姜天一负手而立摆出一副高手的姿态。
“你他马！”左明辉一个耳光给他甩了过去，“好好看看我是谁！”
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来人，姜天一突然记起了被自己遗落在寻芳楼的可怜孩子，小声道：“左明辉，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问我为什么不穿衣服？你心里没点数吗？”左明辉或许是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值得留恋了，于是大声控诉着姜天一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你趁着兄弟晕倒，然后把兄弟带到窑子扒光衣服，最后一个人跑了，害得老子被老女人嘲笑，威胁，若不是我威武不能屈，怕死早已清白不保，被丢在大街上颜面尽失，现在碰上我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反倒问起我是谁？
有王法吗？有天理吗？”
“小声一点，拜托了，左兄。”姜天一左顾右盼，发现聚集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左明辉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我偏要——啊。”
姜天一眼见左明辉又要开始乱叫了，直接一记手刀放倒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