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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开始热闹了起来，虽然还有三天的时间，可是各方势力的人都已经提前入京。
机场、高铁站人流比往常多了近三成，不少穿着黑色西装、耳挂通讯器的人混在旅客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高端酒店的套房早就被订空，茶室、会所里更是频繁进出着各路人马。
几大门阀世家的府邸外，更是车水马龙。黑色轿车排到了街角，衣饰考究的宾客提着精致礼盒，从车上下来时还在整理领带，脸上堆着谨慎的笑。
这种时候，“站队”就是赌上整个家族的未来。
谁都想在权力洗牌前，抱稳最粗的那根大腿，没人敢怠慢。
唯独城东那座不起眼的四合院，像被隔绝在喧嚣之外，院墙是旧的，门口连个站岗的警卫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来送礼。
院内很安静，独孤灭靠在藤摇椅上，手里捏着个紫砂小壶，眼神半眯着。
对面的秦凡刚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时忍不住打趣：“看来您老平时在人心目中的形象不太好啊，以您如今的身份地位却连一个来讨好的人都没有，心酸不？”
独孤灭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平的：“不是他们不想来，是不敢来。”
秦凡问道：“是因为您太清廉，所以没有敢来送礼？”
“当年一号刚上位那阵，我这院子可不是这样。”独孤灭喝了口茶，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那时候门口的车能从巷口排到主街，足足上千米长。来的人哪个不是揣着厚礼？有的捧着字画古董，有的直接拎着装满现金的手提箱，只求能跟我见上十分钟，哪怕请我吃顿饭都觉得是赚了。”
秦凡愣了下，没等他细问，独孤灭嘴角忽然勾了下，那笑意里带着点冷劲儿：“那些人的礼，我全收了。”
秦凡手里的杯子顿了下，眼神里满是错愕，独孤灭也会收礼？
“收礼的时候，我让秘书把每个人的名字、送的东西、说的话，都一笔一笔记下来了。”独孤灭指尖在摇椅扶手上轻轻敲着，声音依旧平淡：“等朝堂局势稳了，我就拿着那份名单，挨个找上去。单是贿赂朝中要员这一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他看向秦凡，补充道：“我给了他们两个选：要么按律蹲大牢，要么缴罚款。你猜怎么着？没一个人敢选坐牢，全乖乖交了钱。那一次的罚款加起来，足足有上千亿。”
秦凡彻底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震惊：“你这是钓鱼执法啊？收了别人的东西，然后反过来告对方行贿，这太招人恨了，您老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啊！”
他光是想想，都能猜到当初那些人得知真相后的反应，怕是恨不得把独孤灭生吞了。也难怪现在没人敢上门了。
独孤灭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我这辈子，没娶过妻，没生过孩子，也没什么朋友，甚至没有自我。”
他声音轻了点，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无奈：“秦凡，为了龙国，我当了一辈子孤臣。原先我还想着，等我退了，让你接我的位置，可现在……我后悔了。”
秦凡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老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您的位置，没人能替代。也没有能做到像您这么无私。”
独孤灭抬眼看向秦凡，眼神里带着点歉意：“当年因为我，你孤苦伶仃过了那么多年；后来又因为我，被卷进这权力斗争里。你心里有没有怨过我？”
秦凡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很认真：“说实话，轩辕家的人大概都恨你，恨不得你死。但我从来没有，甚至还很感激您，是你让我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听到这话，独孤灭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真切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跟你认识这么久，你也别老是‘前辈’‘老爷子’地叫了，以后就叫我一声师傅吧，将来也方便你给我送终。”
秦凡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心里莫名发紧：“您今天怎么怪怪的？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扛得住。”
独孤灭笑了笑，没接话，话题一下子转了：“这次入京的势力不少，鱼龙混杂。你最近辛苦点，带着手下多去街上巡巡，一定要确保会议顺利进行。”
说到这儿，他又补了句：“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影响不到你。你就做好自己的事，别瞎琢磨。”
秦凡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举行会议？再等等不行吗？”
“世界越来越乱了，外面都快打翻天了，可是龙国却依旧是一片祥和。”
“可是这种祥和又能维持多久呢？你要知道外敌亡我之心不死啊！”
独孤灭看着秦凡的眼睛，语重心长道：“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了，龙国也禁不起长期的内讧了，是时候尘埃落定了。”
秦凡抿了抿唇，声音低了点：“您觉得……一号和我外公，谁能赢？”
“不知道。”独孤灭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无奈：“没人知道结果。一号没把握赢，你外公也没把握。甚至没人能确定，这次会议是只动嘴皮子，还是会闹到兵戎相见。”
秦凡愣了下，还想再问，就听独孤灭接着说：“还有，这次会议你别参加了，专心维持京城的秩序就行。”
秦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着点急切：“您到底在瞒我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
独孤灭还是没正面回答，只是笑眯着眼补了句：“等这事结束了，我给你送份礼物，保你这辈子在龙国一生无忧。”
秦凡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独孤灭，声音都有些发颤：“您这是在交代后事吗？你会死？对不对？”
独孤灭瞪了他一眼，语气一下子硬了：“你这臭小子，一天到晚就会胡思乱想！能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别瞎琢磨了，今天就聊到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