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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手忙脚乱地用帕子去擦，陆昭华却眼疾手快地托住贵妇后颈，将碗倾斜着稳住："莫急，小口些..."
糖水顺着喉间缓缓流入，夫人苍白的唇色渐渐有了血色。陆昭华始终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膝头硌在冰凉的青砖上，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当最后半盏糖水喂完，她才直起腰，接过丫鬟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
"夫人？"陆昭华轻声呼唤，又指尖轻轻按压对方人中。夫人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这...这是何处？"
"您方才在花颜阁晕倒了，来，我们扶您到休息室去。"
到了休息室，陆昭华示意丫鬟将软垫垫在贵妇身后，又温言解释道："可还记得您为何空腹出门？您这是低血糖犯了。"
夫人愣了片刻，转头看向丫鬟。
小丫鬟立刻屈膝行礼："回夫人的话，今晨您说天热没胃口，用完一盏茶就执意要来买新出的茉莉冷霜..."说到此处，丫鬟眼圈泛红，"都怪奴婢没拦住您！"
陆昭华递过温热的茶盏："夫人莫要责怪丫鬟。这暑热天气本就容易食欲不振，但再忙也要记得用些点心。"
她望着夫人颈间未褪的潮红，又补充道，"尤其是像您这样的体质，更要随身备些糖块。"
夫人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多谢陆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你..."
话音未落，春儿已端着描金漆盘疾步而入，翡翠碟子上摆着枣泥酥、芸豆卷等精致点心。
陆昭华亲手拈起一块芸豆卷："这是新制的，用了冰镇的豆沙，最是解暑。夫人先垫垫肚子？"
休息室里弥漫着茶香与糕点的甜香。夫人小口咬着点心，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实不相瞒，最近府中琐事繁多，实在没了胃口..."
她轻叹一声，目光落在陆昭华腕间的翡翠镯子上，"倒是陆小姐年纪轻轻，竟懂医理？"
"不过是略通一二。"陆昭华为对方续上茶水，琉璃壶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夫人若是信得过，我倒有些调理脾胃的方子。比如晨起喝碗山药薏米粥，午时配些开胃的酸梅汤..."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吩咐夏儿，"去取两罐新制的桂花酸梅膏来，给夫人带回去尝尝。"
夫人眼眶泛红，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擦拭眼角："陆小姐如此细心，叫我如何报答？"
"夫人言重了您来我店里，就是贵客。"陆昭华按住对方要起身行礼的手，"只是今日之事，倒提醒了我。"她望向门外重新恢复营业的美容厅，眸光微沉，"花颜阁该在厅中备些糖水糕点，也好应对突发状况。"
夏儿立刻福身："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后厨！"
此时日头已偏西，鎏金凤凰在飞檐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夫人在丫鬟搀扶下起身，特意整理了发间歪斜的珍珠钗："陆小姐若不嫌弃，改日定要到寒舍做客。"
她忽然压低声音，"听闻小姐的铺子有新奇的衣裳？"
陆昭华展颜一笑，发髻上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嗯，都在二楼，夫人可以选择最近喜欢的。只是..."她目光落在贵妇苍白的面容上，"下次出门，可一定要记得吃些东西。"
送走夫人后，陆昭华倚着雕花栏杆，看着马车消失在青石板尽头。夏儿抱着装酸梅膏的食盒走近："大小姐，那夫人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
"无论何人，都是性命。"陆昭华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冰凉的漆盒，"去把今日的事记入账簿，再将新品内衣区增设个试衣软榻——总有些贵客，会需要休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