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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到九月了，那五个男生到上初中的年纪了。
黎市的公办初中是收住宿费和学杂费的，这个孤儿院根本不管这些，能从这里出去的人都是靠自己努力，孤儿院有个已经开始工作的大哥哥一年前来过看他们，带来了好些资料，说如果有人考上公办初中可以资助费用，还可以帮忙申请补助。
孤儿院适龄的孩子十个左右，其他同龄人早就想办法学习考试上学了，也就这五个中二桀骜的男生整日无所事事，仗着孤儿院管吃管住，根本没想过要上学，还抓到在偷偷看资料的原身，将那些资料拿走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今年连清烊才十岁，还没到上初中的年纪，此时正在教五个十三四的男生怎么做题，段濯就站在他旁边，垂头看他。
两个星期的相处，段濯习惯了跟在连清烊身后，只是还是不爱说话，连清烊昨天才得知他已经十一岁了。
连清烊讲了一会儿，见几个人眼神都开始迷离涣散，就停下站起身，扫了几人一眼，成功将几人看得精神起来，才开口：“我去上厕所，你们先把自己的题目做了。”
说罢就出了门，段濯也扫了几人一眼，跟着连清烊出去了，那几个人此时清醒过来，一脸苦相，纷纷吐槽：“现在小学的题都那么变态了吗？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加一等于二呢！”
“那我比你强，我还知道一乘一等于二。”
“你不是说只会一加一等于二吗？这个方程你都解出来了。”
“我的记忆在过去，但我的智商是进步的，你懂么你这个傻狗。”
“-How are you?-I’m fan.Thank you,and you?”
“山子你搁那嘀咕啥呢？”山子是那个最开始被连清烊指了的男生，自被教以来快把连清烊的话当做名人名言了，是几人中学习最认真的。
“我语文和数学基础都巩固差不多了，清老大让我学English呢。”
“我也想学，听着很牛的样子，这要给那群小孩扯几句，不得被他们羡慕死。”
“这谁不会啊，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docious，怎么样，不懂了吧？”
“你们有吹牛的功夫不如睡一觉，免得我讲的时候都鬼迷日眼的。”连清烊迈步进了门，门没关，几个人聊着聊着嗓音也大了起来，他离好远都听得到。
那几个人瞬间不吱声了，低头看着自己本子上的题，开始咬笔头抓脑袋，装模作样用笔在题目上圈几个字。
连清烊给他们抄的题目是让小九找了近几年小升初的考试和模拟考题目，都很有针对性，他们大多基础不错，所以现在只需要巩固提高就行，可能他还是操之过急了，这些题目相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难，但一个个埋头做题做得抓耳挠腮也没人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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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先不管这些人，连清烊转身示意段濯坐下，凑近他小声开口：“你之前上过学没？”
段濯和他对视一会儿，才点点头。
他已经换上干净衣服，也将脸洗干净了，甚至还被连清烊哄着将过长的头发梳了个小辫，清秀俊朗的模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连清烊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和段濯沟通的技巧，每天只问一个问题，还要是哪种yes or no的，这样段濯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段濯如今的嗓子还略带沙哑，不像是变声期那种沙哑，连清烊又看了一眼段濯，脑海中闪过好多意外事故和人为事故，抿了抿嘴。
他其实不知道该如何来和段濯相处，段濯明明不是前辈的灵魂力寄存体，却总有种让他莫名熟悉的感觉，是更接近前辈真身和真实性格的熟悉感，眉眼间有四分像，周身气势较之弱了不少，如果他不是孟霖尘的白月光，或许连清烊会把他当成前辈小时候养大了，他比较遗憾的事情应该就是没能参与到前辈小时候。
连清烊停止自己的想法，嘴角一撇，怎么自己也开始玩起替身文学了，果真被这个世界影响了，自己向来最为坚定的就是对前辈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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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连清烊对段濯的态度冷淡了些，没有了每日一问，但对他总跟在自己身后这件事没任何表示，总不如那五个人跟在他身后的动静大。
段濯对他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安静跟在他身后，连清烊每次转头都能与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对上。
每每对视都会让他感觉些许不自然，连清烊想到这个世界的古怪，把这种情况归结为这个出现得有些莫名的世界。
身后的小尾巴一跟就跟了他一个月，默默无言。
直到十月里的一个中午，连清烊又被叫醒：“清老大，那个段小弟的家里人要将他接回去了。”
连清烊蓦然清醒过来，急忙下床跑出门去，十月的午后阳光还是有些灼眼，他刚想抬手捂住眼睛，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替他遮住，沙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你忘记穿鞋了。”
连清烊缩了缩脚趾，站在原地没动，低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段濯“嗯”了一声，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回去把鞋穿好。”
“没事，我就是以为你不跟我告别就走了呢，毕竟一块玩了一个多月，我们算是朋友了吧？”临到离别，连清烊那股别扭劲暂时消失了，渣男再怎么渣，也不关白月光的事，剧情中白月光都看不上孟霖尘，全是他的独角戏。
只看到名字时，连清烊会认为孟霖尘是前辈灵魂力的寄存体，可是连清烊看了剧情后就对这个素未蒙面的人无感，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了世界的影响。
“是，你是我的朋友。”段濯这次回答得很快，还伸手将连清烊拉进房间，让他坐回床上，自己则站在一旁。
虽然不知道段濯小时候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在剧情开始之前都经历过什么，才能变成一个让世家子弟门都仰望还不敢轻易靠近，几近于无情无爱的人，不过在现在的时间线里，他遇到了连清烊，或许能让他回忆过往时能够有段不那么抗拒的记忆。
连清烊扯起嘴角，抬眼看向他：“你家人快等急了吧？”
段濯转头看向窗外，又回头和连清烊对视，嘴微张开，却只说了：“要等我，拜托。”
说完没再看他，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连清烊凝视着他的背影，慢慢出了神，等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也没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