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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来。” 齐瑞祥又重复了一遍，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杨小棠终于咬着牙弯下腰，指尖触到手机壳的瞬间，屏幕突然暗了下去 —— 顾允希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齐瑞祥手机里居然传出了顾允希放下手机的声音，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 “奇怪”，侧脸的轮廓在病房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这一幕落在杨小棠眼里，却比刚才的窒息感更让她发冷。
她想起第一次见齐瑞祥的场景。
可现在的齐瑞祥，嘴角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里却淬着冰。
“你…… 你监控她？” 杨小棠的声音劈了叉，像被砂纸磨过的琴弦。
齐瑞祥没回答，只是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身走向栏杆。
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领口还别着枚精致的袖扣 —— 那是顾允希送他的生日礼物，她说 “配得上你的只有最好的”。
另一边的病房里，顾允希又拿起了手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再拨。
齐瑞祥的拇指在屏幕边缘轻轻摩挲，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藏品，可杨小棠分明看到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 —— 那是压抑着暴戾的征兆。
“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继续查下去会牵扯到你爸，你会怎么选” 齐瑞祥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如果他不能平稳落地，那么你......”
杨小棠猛地抬头。
只是还不等她把话问清楚手机就再次震动了起来，这次只有杨小棠的手机响了，齐瑞祥在刚才就已经把自己的手机调了静音。
顾允希锲而不舍的铃声像催命符，在天台上反复回荡。
眼看着身边的人半天没能做出决定齐瑞祥侧过头，用眼神示意她接电话。
杨小棠的手指在接听键上悬了很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头顾允希正蹙眉看着手机，显然在纳闷为什么打不通杨小棠的电话。
这个单纯的困惑，让杨小棠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 被最信任的人算计，被最亲近的人监控，顾允希此刻的一无所知，像个残忍的笑话。
“喂？” 她终于按下接听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在哪呢？” 顾允希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背景里能听到护士查房的动静，“我刚想给你打电话，问你上次说的那个码头监控……”
“我在忙。” 杨小棠打断她，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齐瑞祥的手机屏幕 —— 他正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对准她，显然在录下这段通话，“晚点给你回电话。”
“哦…… 好。” 顾允希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顿了顿又问，“你没事吧？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杨小棠的视线撞上齐瑞祥冰冷的眸子，喉咙突然发紧。“没事，挂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挂断电话，手机从掌心滑落，在地上磕出一道裂痕。
监控画面里，顾允希皱着眉放下手机，表情里写满了疑惑。齐瑞祥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按下锁屏键，天台上瞬间只剩下风声。
杨小棠抱着膝盖缩在地上，像只受惊的刺猬。她看着齐瑞祥步步逼近的身影，突然想起一句用来形容齐瑞祥这种人的话：他们像伦敦的雾，看着温柔，其实能把人活活闷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