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云之途（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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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否？”玉天辰寒哂而道，眸前金瞳似已浸染血红。

虎妖再难逃避，觳觫不止，风之元灵于其身间渐散。

他再无还手之举，之念。

他应声跪地，涕泗横流，口中念着示弱之词，痛斥己身。

然目前白狐却不为所动，容色憎厉，眸光寸目不移。

虎妖见状，斥己之詈辞愈发滔滔不绝，癫狂般叩首于地。

殊未知，玉天辰恍然失神，眸前彼夜之景尽现——母后胸前为利器所贯，双眸失焦，倾于血泊之间。

忽而周遭景致蓦转，眸前叩首示弱之人俨然幻作魇影，持刃，沥血。

他颤栗着，仿似面前便是其所念之仇雠。

他深明此乃幻念之症复发，竭力掣肘嗜血之念。

挣扎间，天灵脱手，其面容蓦然狰狞无比。

“主人！”天宝于灵海间呼唤，试图令其清醒。

然魇影并未退却，反是裂之为二，为四，为众！

许久未作，几令他忘却。此前数次他与师父的切磋亦是如此，如若此般痛楚。

冥族，该杀……

冥族，该杀……

冥族，该杀！

空来之言幽萦在他的耳畔，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街侧坊间看戏之众蓦觉其状之怪，似游走挣扎与于癫狂之间。一时间，众人之议渐息，适官衙学宫者至，他们再无一言，仅是趋之，逭之。

一朱一靛二老者，即此方令尹兼学宫宫主，飒然踏风而至。

及观此相，不由暗惊。仅见那虎妖似屁滚尿流般扑倒在宫主前，指着那方，口间含糊不清道：“宫……宫主！学……学生知错了！救……救救学生！”

宫主一记掌掴斥过虎妖，令尹随即灵力化枷，后侧衙狱之卒近前将其押下。

“冥族，该杀……”

二人循其所指，闻声而望。

“冥族，该杀……”

白狐似已濒临崩溃，灵流似洪涛般欲决。

“冥族，该杀……”

二人相视一眼，皆唤展灵器，缓步近前。

“冥族，该杀！”

那妖狐似再难耐，抽刃，瞬闪。

二老者愕然一瞬，欲迎之。

未虞那枪尖于瞬息间作散，白狐与他二人旁瞬过。

阿璃，你怎又这般闹事？待你母后知晓恐又免不了一番责备！

玉天辰执枪之手不由一滞，眸光涣散渐消。

阿璃，你若再这般胡闹，下次我便不让父皇带我来寻你了！

他的眸光渐而凝汇于一处，绯衫红襟，明眸皓齿。

阿璃，你怎又这副表情？都与你道了几回了，何事不快便要说出来！

灵力蓦敛，他讶异尽显。

阿璃，莫要听他们胡言，你莫不是还有我么？

他的双臂不由开始微颤，于那一瞬。

阿璃……

阿璃……

二老者顾首，惊觉白狐佁儗，跪地，以手抚过红锦之颊。

他们继而徐步近前，诧容未改。

忽而，玉天辰一掌推来，示止。

老者近前，方察其已然涟洏布面。

未有前之失智，仅是惶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