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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试问车师傅，他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车牛沉思了半晌，好像带着某种伤感引起了他的回忆。
他唉叹了几声，说他的师父早已不在人世间了。
他的师傅是河南人，三十多年前，因河南遭到黄河泛滥，师傅无法生活下去，就流浪在黄城县乞讨。
他和前村赵家桐村的王天佑去城里赶集，恰好碰到他。他俩看见师傅正坐在街道的石台子上，衣服褴褛，披头散发，饿得连身子都直不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但他一手所握着一块石头，一手拿着一把刻刀，聚精会神地雕刻着一只小型石狮子，很快就要成型了。
他和王天佑就站在跟前注视着他，周围还有喜欢他手艺的人也在看他，都发出赞不绝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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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王天佑在赵家桐上小学的时候都喜欢画画，一见到这个人就迷上了雕刻。
车牛就低声和王天佑说，不如咱跟上那个人学雕刻。
王天佑也有这种想法，听他这么一说，正中下怀，说咱俩一会儿和这个人商量一下，看他教咱不嘛。
两个人都退出了人群，谋划着先给那个手艺人买点吃的，看他饥饿的快要死的了。
于是他俩去了一家卖饼子的店铺，给他买了两个肉夹饼，给他吃了。
那个手艺人想不到，在他将要饿死的时候，有两个好心的年轻人给他两个肉夹饼吃，真是遇到了救命恩人了啊！
等他把肉夹饼吃完之后，才有了力气跟他们说话。
那个手艺人问他俩：“你们怎么舍得给我买好吃的呢？”
车牛说：“先把你救过来，你就肯定教我们刻石狮子的手艺了。”
河南手艺人惊讶地看着他俩问：“你俩真想学？”
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说：“想学！”
之后，他们住进一家旅店，白天两个人出去帮人家干活，挣点儿工，晚上师傅精心给他俩教手艺。
后来，师傅作为流窜人员被遣返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因不愿回去受罪，不吃不喝而死亡。
再后来，王天佑有幸当上一名老师，经考试转正，成为国家干部，安置在县文化馆，而车牛一直在村子里务农，暗地里雕刻些小型的石器卖出去换些油盐酱醋，维持生活。
说实话，车牛一直泪流满面。
他是在为师父流泪，更在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潸然泣下，也感动了旁边的不少人泪水纷纷而下。
司南此时鼓励着他说：“你的才能终于能施展出去了，你是咱们黄城的一大能人啊！”
车牛再三弯腰作揖，感谢司南县长的鼓舞，他会把自己的手艺继续流传下去的。
本来，王海平太想把车牛父子独揽步行街石器活的消息告诉给顾书记，还没等他告诉小川，小川却主动问起了车牛，如果不外请工匠，他估计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
车牛不假思索就说能行，只要给他们半年的时间，保证把活干得更加漂亮，让各位领导放心满意。
小川转身问司南和郑总，时间上可不可以宽松几个月。郑总慷慨激昂地说，完全可以，但咱们要的是石制品的质量。
车牛说：“保证质量，都是细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