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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坐下,深吸了口气,闭目养神。
国家是什么?
恩格斯说,为了使经济利益互相冲突的阶级,不致在无谓的斗争中,把自己和社会消灭,就需要有一种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应当缓和冲突。
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
李隆基就是那股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力量。
所以他在缓和冲突,减少土地兼并,减少无地的游惰之民、末作之民,扩大国家财富,维持秩序,维持稳定。
也就是盐铁会所说的那句:民进则国进,国进则民强,民强则国泰,国泰则民安。
国家强盛,大家不是一起发财吗?日子都好过。
国家衰弱,大家都要会破产毁家!日子都很难过!
这不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吗?
难道起于阡陌的百姓,最先杀死的不是他们吗?
有些钱,只能他们来赚,朝廷不可以,皇帝也不可以。
孔府如此,奸商亦是如此!
他们过惯了好日子,习惯了作威作福,僭越公权,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一片天,那就是大唐皇帝!
一个兵部主事又噔噔噔的跑了上来,俯首说道:“参见陛下,前线传来战报,多伦城的敌人归降了!”
“归降了?”李隆基拿过了军报,看了许久,夜不收探查到的情报。这是李祎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多伦的突厥人的确是归降了,昨天还一副死扛到底,今天就直接狼奔豕突的溜了。
“他们之前不是说要誓与多伦共存亡吗?”
这时又一兵部司职官员,在外禀报:“陛下,出番使者郝灵荃又要事面奏。”郝灵荃和拔曳固勇士颉质略需要沐浴更衣后才能面圣,李祎快信还有运河便利。
李隆基这里收到的战报并不是与前面是同步的,因为道路和使用传递速度不同,所以信件有时候时间会前后颠倒。
按照以前的制度,郝灵荃七品官员是很难面圣的,但是现在军机省独立出来,重大军情是必须呈报给陛下的。
李隆基看着面前行礼的郝灵荃和一身穿着汉服披头散发的突厥汉子,此时心里却也十分震惊,这墨啜还是没有逃脱历史的必然,命运这事情真奇妙。
李隆基提前一年对墨啜展开清剿,原本想着会被自己派出的军队给活捉了,没想到他还是被自己部落的人给砍了头。
此时可以说郝灵荃和颉质略计划周密,但也有十分的运气。
郝灵荃原本是计划带领颉质略他们隐藏在山坡上的树林里,用弓箭将墨啜可汗射杀。然后趁着混乱,尽量多的射杀墨啜身边将领。
可谁能想到,墨啜竟然是乘坐马车而行,几人一看,隔着马车很难射中,就准备潜藏在树林边枯草之中,待墨啜马车靠近,冲杀进去。
谁知墨啜抵达山坡之后,命令军士原地修整,自己也是大意,没有带着护卫,一路小跑来到树林边解手。正好在一旁颉质略猛人起身,手中弯刀一挥,直接砍了墨啜可汗的脑袋。然后捡起头颅,一路向树林深处跑去。
事情发生很快,几十布以外墨啜的护卫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人影一闪,墨啜就已经人首分离。
树林里幽暗密闭,蒿草长的比人都高,再说了首领都没有了,下边小兵也没人下命令啊。
突厥是部落制,就是突厥可汗也只能命令各部落的首领,也不能直接去指挥各部落的士兵,用一句简单的话说就是我部下的部下不是我的部下。
再加上墨啜可汗这几年对各个部落毫不客气,各种捐献,相当于朝堂苛捐杂税,弄得各部落首领早已心生间隙,阴奉阳违。
此时,墨啜已死,跟随的各部首领,首先是大吵一架,都想继承可汗之位,可惜都名不正言不顺,双方实力又都差不多,几家首领一看,那就看谁先吞并墨啜王庭的部落,那谁的实力就会很强。
所以草原王庭出现几大部落对着自己王庭进行劫掠,几方在王庭大大出手,然后带着各自抢劫的人口,牲畜、财物四散逃离。
郝灵荃又筹划之功,这次出使草原,也使草原一些部落没有跟随墨啜可汗与唐军对战,可以说可得一等功勋牌。
但是对颉质略如何赏罚,姚崇却有不同意见。因为姚崇一直反对大肆赏赐军功。不赏边功就是姚崇十策之一,只是没想到李隆基没有动用户部国库对军士进行赏赐。
而是自己用太仓进行赏赐,而且太仓的钱物还不是户部拨付的。这就让姚崇很无语,因为皇帝并没有用国库一文钱赏赐军士。
此时,郭元振和李祎都不在京师,姚崇就说道:“陛下,拔曳固派颉质略拿着默啜的首级向大唐皇帝报功时,请郝灵荃一同前往。”
“斩杀默啜可汗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恰逢其会陪着拔曳固使者进京献首级。”
“郝灵荃自以为有大功,应该得到高官重赏但成认为陛下认为不应该鼓励边将的好战思想。”
“臣觉得把郝灵荃提升为郞将,比较合适。”
“至于颉质略只是拔曳固的一名勇士,陛下给与千枚银币就可。”
这就是姚崇的“不赏边功防黩武”
穿越而来的李隆基,记得《突厥传》明确了郝灵荃“入蕃使”身份,但具体没说他出使的是哪个“蕃”,但是按常理论不应该是突厥方面。默啜长期寇边,和唐朝是敌对关系,不太可能在战斗中还把唐朝使者带在身边;另一方面,即使要派使者,郝灵荃的级别也太低了(大武军子将大致相当于今营级军官)。郝灵荃很可能是附近边镇派到拔曳固,联络共同打击突厥的,所以他在斩杀默啜一事上应该起到了作用,不能说全无功劳。
郝灵荃是和那位斩杀默啜的首功勇士颉质略一起进京的,郝灵荃有功无功功大功小一问而知,大唐胡人甚多,找个翻译不是难事,不可能只听郝灵荃的一面之词,更不可能让他贪天之功为己有。所以拔曳固反败为胜很可能是郝灵荃推动的,甚至说郝直接参加了战斗。作为一个边镇小军官,关键时刻他应该敢于为功名拼命。
退一步说,假定郝灵荃真是个招摇撞骗之徒,那他应该能接受郎将提升,蚊子再小也是肉,反正是空手套白狼不要白不要。一个不知人间羞耻为何物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诈骗没收到预期成果就“恸哭而死”?
再退一步说,郝灵荃有无功劳一查即知,赏罚很快就能决定。如果郝灵荃是冒功,崇尚法治的宋璟宰相早就按律治罪了,何必压上一年再给予小小提升?可见宋大相爷也觉得郝灵荃是有功的。
郝灵荃功名心是很重,但他不避生死为国效命求富贵,是往正派方面努力。他不是幸进小人!
说到底,就是文官集团见不得武夫成就大功,他们不能亲冒矢石冲锋陷阵,因此就竭力贬低战功意义,甚至不惜抛弃自己坚持的法治。无怪乎后来唐玄宗评价宋璟“彼卖直以沽名耳”(《大唐新语·卷八》),也就是说为获得美好声誉故意表现得特别正直(其实另有小算盘),此言不虚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