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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正在书写自己对道家庄子的领悟,忽然听到兴庆宫外敲锣打鼓唢呐齐鸣,好家伙谁这么大的阵仗,这里是长安的兴庆宫所在,旁边都是朝堂的四省六部二十四司衙门的官邸。
“高力士”李隆基喊道,高力士自外边作答道:“陛下,臣在!”
“这外边是何事?”
“回禀陛下,这是郭知运的儿子郭子仪获得了一等功勋牌!按照瑜令,凡一等功勋由当地府衙主管和武备主将率领各掌龙旗和三辰旗,后跟南火赤、西金白、北水黑、东木碧、中土黄五方旗。”
“四方锣,八方鼓、三方唢呐,十里内都要听到!”
李隆基笑道:“忠义侯郭知运下一步担任武学堂的祭酒,信安王李祎现在镇守信安城,王化突厥是个长久的事务,短期内信安王是回不来了。”
对于穿越来的李隆基来说,是知道突厥现在北方是一个保藏上面的草原戈壁,但地下确实有石油、煤矿、铁矿还有稀土等多种矿产。
朔州盛源通掌柜李顺瑞的提议,李隆基批准了。江南谢、虞、魏、孔、张家族的宅邸、田产、店铺全部资产折价有八百万银币,而且他们收购的的粮食也在集宁城找到了。
李隆基用朔州的军仓的粮食解决了朔州的粮食危机,并且让盛源通在朔州府登记鸿雁居的飞钱进行了兑换,不过,此事也给朝廷一个警钟,所以很快中书省和门下省就通过了只有大唐官方的钱坊能够印刷和发行飞钱,任何钱坊、钱庄、钱柜不得进行飞钱的印刷和异地兑换的业务。
此次事件记录在案,也是对大唐金融事件的一次记录,对于此次事件引起各种争端,在下一次的盐铁会上肯定会有众多的各种议论。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是整个河套地区和集宁地区,依旧是热火朝天,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之下,整个河套和集宁地区似乎都变得积极了起来。
李隆基坐在了兴庆宫的政事楼内,正在写着这次的盐铁会议的提要,他站起身来,准备去参加盐铁会议。
他走了两步回头说道:“你告诉镇北侯,新一学年的武学堂一些立功边疆军士,兵部审核后的名单应该确定下来了,再不送过来,明年有功军士入武学堂,就要耽误了。”
高力士深吸了口气,呆滞的说道:“陛下说的是镇北侯郭瓘奴吗?”
李隆基本来急匆匆的身形停下,他才有些恍惚,镇北侯身体不适,已多日不上朝了。
他摇头说道:“不是,朕说的是郭知运,不是郭瓘奴,这件事等于郭元帅从河套回来再办就是。”
“不是,不是郭瓘奴。”李隆基又强调了一遍,似乎是对高力士强调,似乎又是对自己说。
李隆基又摆了摆手,觉得阵阵的怅然若失,习惯了有郭元振在侧,这突然就走了。
空唠唠的。
他准备继续做自己的事,结果却是没看脚下的门槛,一个趔趄。
“陛下!”高力士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当今陛下不喜欢屁股后面缀着一大串的宫宦,所以,平日里都是高力士负责李隆基的日常起居。
李隆基摇头说道:“没事,朕走神了而已。”
高力士叹了口气,陛下虽然表面上平静,但是还是很在意。
李隆基走到了盐铁会议室内,诸多臣子都在交换着自己的意见,他们对于近期内的一些财经事务,都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而这些想法,有的成熟,有的不成熟,都需要大皇帝陛下去定夺。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靖安”群臣见礼。
李隆基情绪不是很高,点头说道:“安,坐。”
“上次盐铁会议,我们议论了什么?河套地区那些百姓如何安置,朝廷准备迁民等事,目前河套百废待兴,需要等当地御史的奏疏。”
“王琛,明镜你们准备下,派遣户部度支司前往河套地区,王守一兴修水利和李云翔在信安城督办煤铁厂,都需要户部仓储的助力。”
王琛和明镜俯首说道:“臣等领旨。”
李隆基转头说道:“魏尚书,朔州钱坊私印飞钱,不能因为他们短暂蛰伏了,就置若罔闻,必须一查到底!无论查到谁的头上,绝不姑息。”
“他们在江南的私发飞钱,也不能放松,也要严查,以后只要想设立钱柜的,也要到朝廷报备,不得私发飞钱,否则一律法办。”
朔州的私印飞钱一事,已经打击了几个月的时间,李隆基已经给了各地钱柜他们一年的调整时间,倘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就不能怪李隆基手下不留情了。
魏知古赶忙俯首说道:“臣领旨,臣一定竭力督办此事。”
“通政司、御史台、各省靖安司衙门定要全力配合,马上就要大计了,不得放松。”李隆基对着李杰说道。
李杰俯首说道:“陛下且放心,一直在做。”
李杰愣了片刻,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低声说道:“陛下又新设了正七品参政通政一职吗?最近有人持此官信牌,在京活动,但是臣从未听闻此职位,也未见过此人。”
“嗯,朕专设了一员参政通政正七品一职,直达天听,李中丞,此人乃是…”
“确有其事就是,臣怕有贼人冒充,故此一问。”李杰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打断了陛下的话。
这专设之职,显然是为了陛下了解京师民政,他闲的没事干,打听这个干嘛,这不就是类似于,想知道陛下吃几碗饭吗?
那是找死。
李隆基无奈,他这还没说完呢,就被打断了,现在鱼饵还没甩呢,鱼就跑没影了。
怎么能这样呢?
不过李隆基是皇帝,他可以抽水。
上牧监裴恒玉俯首说道:“陛下,马价银、营建马市银、三百万枚,共马匹六万匹,皆是四年七分膘的好马,现在已经养在了西林苑。还有牛两万头,羊六万只。”
李隆基稍加衡量就觉得不太对劲儿,疑惑的说道:“朕记得马价一匹五十两,牛一头四十两,羊一只三两对吧。”
“怎么能买这么多?你这买了七百三十三万六千两白银的货物?”
户部度支司王琛俯首说道:“那是私市价格,贡市交换,马一匹食三十枚银币,牛一头三十枚银币,羊一只一枚银币,所以是总共是三百万银币的货物。”
李隆基立刻明白了裴恒玉的意思,其实也不难理解,翻译翻译就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价格自然降低了不少。
“但是朕给了四百万枚银币啊,怎么换了七百多万货物?还有营建贡市的账呢,花了多少?”这么浅显的问题,李隆基当然看了出来。
裴恒玉和王琛各自拿出了账本,放在了李隆基的面前,俯首说道:“陛下,这是账目。”
李隆基打开看了许久,然后合上,还给了太仓太监和度支使,他颇为无奈。
这都能卷起来…
具体来说,最开始的时候,马匹的价格的确是四十枚银币一匹马,但是耐不住货物很多,银币很少。
神龙四年大唐与突厥开始征战,这私马牲畜的买卖就彻底断了。
今年贡市一开,这草原上最先赶到的自然以正常价交换,等到后面,价格越来越低,最后就出现了二十七万银币,买了四十万货的事儿出来。
魏知古也翻阅了下账目,面露不解,他不做买卖,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颇为惊奇。
若是放在过去,魏知古肯定会说一句朱纯是真的会做买卖,但是他现在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
按照陛下对商品的定义,商品包括了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
那么塞外四城贡市出现这个现象,很显然,使用价值并未改变,因为劳动的量未曾改变,而是交换价值下降,导致了价格降低。
按照陛下对使用价值的定义,只有劳动是衡量使用价值的唯一标尺,那么使用价值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因为交换价值的改变,价格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使用价值,在上次盐铁会议上的劳动报酬问题上,说得很明白了,分为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比如耕种就是具体的劳动,比如读书人润笔就是抽象劳动。
抽象劳动和具体劳动的量并不容易衡量。
而交换价值的量在各地区也不同,比如明明都是一石米,在苏松地区、在京师、在宣府各有不同,就是因为交换价值不同导致。
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不容易衡量,而且物品与物品之间的价值衡量,就需要一个标准,那就是一般价值形式。
在过去,大唐朝的一般价值形式都是以粮食和绢帛为主体现,随着白银流入和增多,一般价值形式变成了白银去体现。
一般价值形式出现,显然是商品流动的结果。
但是白银并不能作为作为一般等价物去使用,因为大唐对绢帛织造有明确的规制,但是银子各地铸造银子的方法各不相同、手法不同、成色不同,给生活带来了许多的不便。
陛下的新货币政策发行的银币,无疑就是一般等价物。
银币代表了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