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曾几许

第二十章:寻旧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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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直深秋,烟雨寒江,层林浸染,红叶叠出,别有一番风味,远远望去摇动的树叶如红衣少女翩翩起舞,淡淡的桂花香若隐若现,已尽傍晚,江上薄雾奏起,这座城笼罩其中,像是蒙着面纱起舞的少女,让人看不清。

“师兄,咱们要不要先递上拜帖,听说,宣城有规矩赵姓无辜不得入”梓鹤提醒道:

据说这个规矩是宣城立城之初就定下,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朝廷干预宣城内务,另外一方面朝廷也防着宣城,当然除了赵姓不得擅入,林氏亦不得擅出,其中的渊源不过是当初在林氏先祖本随着赵氏打江山,后来建立赵氏王朝,林氏世代镇守边关,可惜洛城一战,林氏一族皆为国战死,换取赵氏王朝五十年太平;当时林氏幼子不过五岁,寄养于宫内,得皇室照料,全族战死之后便由皇帝赐国姓,也就是现任宣城王爷爷也姓赵,和你颇有渊源;但是,随着所立军功显赫,大有功高盖主之势,被有心之人传言将对赵氏王朝取而代之,这位老宣城王一怒之下抛弃国姓回归原本姓氏,承诺永不判出赵氏世代驻守宣城,林氏果然中肝义胆,那么多年驻守此地,北陈虎视眈眈数次离间,但其不改忠骨,于乱世之中不依附于任何势力,却将宣城治理得民富物饶,让四国谁都不敢小觑,争相拉拢却无果,但是,师兄,你骨子里也是姓赵哦!梓鹤洋洋洒洒得说了半天,不愧是掌管江湖谍报组织【千机阁】,这段秘史估计很少人知晓吧!

“二月,你觉得我若以清欢夫子之名递上拜帖,宣城王是否会见我呢?”诸葛御书望着不谙世事得二月,打趣得问道。

“夫子入学生家,肯定没有问题,再说,夫子是临渊书院大儒,又是天下四公子之首,林公肯定愿意见您”说着继续剥江边顺来得莲子。

“那等会入了城,我先去客栈换了衣服,你替我送去拜帖如何?”诸葛御书打趣得望着二月。

自从离开临渊书院,夫子的语言比在书院活波了不少,知道和梓鹤开玩笑,也知道打趣二月,一扫在书院的沉寂,或许这些改变在清欢上山之后就开始了,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一入城,警觉的梓鹤便发现宣城的特别之处,首先城门并未设关卡,无需盘问任何人,行人来去自如;其次,所有商贾市民并未留意他们一行人,但是,却总觉得所行之处总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一般,让人很不自在,一般人或许毫无察觉,但是,作为江湖上最大情报组织——凌云阁的头号人物,梓鹤的感觉一向不会错。

“师兄,你们先入客栈,我去附近打探一番”梓鹤对着诸葛御书说,但是他面色凝重,一改他往日嬉皮笑脸。

“怎么,有何不妥”

“宣城是凌云阁唯一未能安插眼线的地方,初入城,便感觉如被监视了一般,所以,我要出去探探路”他对着诸葛御书和二月谨慎的交待。

“不必了,宣城王林公估计已经知道我们入了城,之所以没有拦我们,肯定是默许我们入城,之后会有安排,我们且耐心等待”诸葛御书淡定的抚着折扇,胸有成竹的说。

“公子,可以先让小二准备些吃食吗?”二月一脸无辜的表情甚是好笑。

话至此处,便听见敲门声,二月打开门只见掌柜很热情的询问“公子们远道而来辛苦了,酒菜已经备好请公子移步梅室用餐”。

说话之际却见小二送上酒菜,已经在屋中摆放完毕,梓鹤和二月望了望悻悻说道:“看来梅室不可入啊!我们还是在房间吃着自在,师兄你自求多福了”。

诸葛御书随掌柜穿过几道廊亭,步入一个僻静的院子,周围绿柳成荫,青瓦白墙,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点缀几许落花,被微风刚刚吹下,彷佛是欢迎的花语,氛围温暖而清新,这样的感觉有些熟悉,清欢住的【听雨阁】也是这般清雅。

“公子,小的就送至此处,院子里自会有人招待”掌柜恭敬的说完便走了。

院门虚掩,翠竹盎然,院中一树海棠似乎已有许多年,微风尽处片片落花好不惬意,琴声幽咽,似诉离别之苦,梅枝飘香,淡远而幽长;青衣女子,看容貌不过三十,发髻微挽,嵌入海棠玉簪,朱唇微红,未施粉黛,淡然自得,素雅的别有风味,身形娇弱,中气微弱;低眉抚琴,视周围若无物,而她旁边立着一男子,身长九尺有余,紫衣玉带,英姿挺拔,更显贵气,面若白玉,不惹一丝尘埃,剑眉星目,却盯住那抚琴之人未曾转移,哪怕有人步入庭院,依然用宠溺的眼神望着那抚琴女子;步入庭院,映入眼帘的竟是这样一福神仙画卷,难怪世人皆传,宣城林公爱妻如命,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曲毕,那女子起身,男子微微搀扶着,生怕那娇弱身躯被微风吹到一般,然后,牵起那女子向我走来。

“慕名来访,还请林公见谅”诸葛御书向前一揖。

“宣城有祖训,赵姓不得入,而今你尚未回归朝堂,且当是夫子游历,勉强说的过去”他很是严肃的说。

“夫君,既是清欢夫子,我们须得待之以理,莫要失了礼节才是”声音极细,很是柔弱,一旁的侍女很识趣的递上披风,男子轻轻帮她整理好,那眼神视若珍宝一般。

“夫人体弱,我们且去内堂落座”他依旧不苟言笑。

步入内堂,林辰站在门口,对我一揖,并未多言,严肃的外表一如主人一般,让人难以亲近,这种高冷对于高冷过的诸葛御书,反倒是恰到好处,更为自然。

“我与夫子有话,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依然很冷静的对林辰言,林辰点头领会。

室内很是精简,一扇荷花屏风,将屋已遮去大半,几案置于窗前,上有笔墨纸砚,窗外正对着那一树海棠,闲时观览,甚是悦然,周遭陈列各类书籍,有各州县志、先贤盛典、市井话本、医术数卷、琴谱几多......甚是丰饶。

“这院子是清欢未去书院之前所居住之地,此乃她书房亦是她会友之地,这孩子心思深,所想非常人,因此,此处她便安心,院中的海棠与她同岁,儿时她常在那株树下荡秋千......”话未完,随后是一声叹息。

“夫人莫要思虑过甚,你若想知道清欢在书院如何,且坐下与夫子边饮茶边聊”林公急忙搀着她坐下。

“内人思女心切,让夫子笑话了”林公对着诸葛御书道,然后示意侍女将夫人扶下去休息。

“哪里话,有女如此,自然是想念”诸葛御书若有所思的应声,此刻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林公夫妇身上,他满脑子都在想,在家中的十多年她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呢?那里有她做过的秋千,看过的书、抚过的琴......但这里却没有她那清冷的身影。

“临渊清谈之后,坊间便有传言,得林氏女可得天下,夫子可知?”林公很是严肃,言语之中甚是担忧。

“亦有耳闻,我此行便是为此事而来,从今往后宣城估计再难平静,所以,还请林公早做准备”言语之中充满忧虑。

“其它三国不足为虑,只是,朝局混乱,先祖有言永世不得与赵姓反目,三年前便有意将清欢收入宫学与皇室联姻,而今,恐又将旧事重提,小女虽柔弱,但绝非任人摆布之辈,更不安于宫墙之内”宣城王言语之中异常激动。

“我与她师徒三载,自是深知她品性、谋略不在男子之下,她自不会成为别人得棋子,所以,还请林公宽心”诸葛御书想到这个徒弟,自信说道

“此次回归朝堂,放弃临渊下一任山长,长久谋划是否已经做好?”林公望着他

“所谓天下事,皆瞒不过林氏,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那朝堂之座也该换一换人了,一个国家不该以防待守,更不该以联姻换取短暂和平”他也明白不可能将自己的弟子送去和亲。

“朝堂之事,林氏已经多年不曾议论,赵氏之争林氏只能中立,而今你即将返回庙堂,第一站便是来宣城,所为何意,有意将宣城拖下水吗?”林公语言之中透着不解。

“临渊清谈之后,宣城想独善其身恐怕已经不能,而我与清欢这场师徒关系势必将宣城与我得命运连接在一起,所以,我来宣城第一是为了看她生活在得地方;至于朝堂,布局多年,已是收网之际”他看着园中那株与她同岁的海棠树,似乎也有了别样的情愫。

“林氏先祖有祖训,赵氏之争林氏中立,但是,小女安危重于一切,若将其牵涉其中,宣城自不会袖手旁观”林公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请放心,若不能护她万全,我则不会来宣城,此行她去西州游历,早已安排暗卫随行,所到之处早已排查,你藏她护她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将她放回江湖,况她绝非池中之物,任人摆布”诸葛御书想到这个徒弟,内心颇为得意,她总有化险为夷得本事,每次遇险总会有贵人相助,这让他安心也让他焦虑。

庭外西风骤起,海棠花落满庭院,他们不约而同得看向西方,此刻,不知道她又将遭遇怎样得奇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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