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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从未想过以后。人妖殊途，终究是镜花水月。
冉遗抱着齐莞，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他可以死，但他舍不得她死。
“若……若有来生……”他哽咽道。
“何须来生？”瑾萱忽然话锋一转，那双清澈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打量着，“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在今生就能相守到老的机会。”
冉遗和齐莞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你……你愿意放弃妖的身份，舍弃你的千年道行，化为凡人，与她共度这短短数十载的悲欢离合吗？”瑾萱看着冉遗，一字一句地问道。
化为凡人？这意味着放弃长生，放弃力量，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经历生老病死。
冉遗没有丝毫犹豫，他看着怀里的齐莞，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他也心甘情愿。
“很好。”瑾萱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冉遗的眉心。冉遗只觉得一股温和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他那颗维系着千年修为的内丹，竟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缓缓飞出，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莹莹蓝光。
“这颗内丹，就算是你杀害那些无辜之人的赔偿。”瑾萱屈指一弹，那颗内丹便飞入了她的袖中。
随后，她指尖萦绕起一缕七彩霞光，再次点向冉遗。霞光笼罩之下，冉遗身上的妖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也渐渐变得和普通人无异。他身上的力量在流逝，但生命的气息，却变得更加真实而温暖。
做完这一切，瑾萱又将一缕带着生命气息的绿色光芒打入齐莞体内。齐莞只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体内积郁多年的妖力，仿佛被尽数洗去，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多谢公主殿下再造之恩！”冉遗和齐莞相拥而泣，对着瑾萱连连叩首。
“只是……”冉遗愧疚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几个依旧在梦境中挣扎的身体，“他们……”
“他们不必你担心。”瑾萱摆了摆手，“这是我给他们的考验。心魔不除，何以卫道？他们若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也就不配待在缉妖司了。”
她看了离仑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转身离去，将这片空间留给了那几个仍在梦中挣扎的囚徒。
梦境世界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赵远舟面前的尸山血海忽然开始崩塌。他看着那些怨魂，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落寞，也有些释然。
“是，我救不了所有人。”他轻声说，“但我救了我能救的，这就够了。”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轰然破碎。
赵远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湖心小筑的地板上。不远处，瑾萱和离仑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仿佛郊游一般。
他嘴角抽了抽，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没好气地走到桌边，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没多久，卓翼宸也醒了。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单纯的仇恨与冰冷，多了一丝复杂与沉静。他似乎在梦中与自己的过去达成了某种和解。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看向冉遗和齐莞原本在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