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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不稳，直直地朝着他怀里栽了过去。东华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揽住，一股混杂着桃花酒香和她身上独有清香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怀里的人儿很不安分，她伸出两只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仰起那张酡红的小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
“东华！”她大声宣布，声音里带着酒后的豪气，“我要和你生个孩子！”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饶是活了几十万年，见惯了天地倾覆、沧海桑田的东华帝君，也被这句直白得近乎凶悍的话给震得有片刻的失神。他垂下眼，看着怀中这个满脸通红、眼神却异常执着的小醉鬼，紫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应承，只是用一种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缓缓地问：“为什么？”
“嗯？”萱凌似乎没听清，歪着脑袋，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与我生个孩子？”东华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似乎把醉醺醺的萱凌给问住了。她皱着小脸，很认真地思考起来，手指还在他华贵的紫衣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喜欢？什么是喜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父君说他好，少绾和折颜也说他好。她自己也觉得，他确实是最好的。
为什么呢？
她仰着头，近距离地打量着东华的脸。月光透过殿门，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银色的长发如瀑，眉眼如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那双紫色的眸子，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里面仿佛藏着一片深邃的星海，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因为……”她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理由，然后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
“因为你长得好看！”
东华帝君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硬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答案。或许是为了天族，为了责任，为了他帝君的身份和修为，甚至是为了报答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他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简单到近乎幼稚的答案。
因为你长得好看。
几十万年的波澜不惊，几十万年的心如止水，在这一刻，被这五个字砸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一股陌生的、滚烫的情绪，从那裂痕中猛地窜了出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着她。看着她因醉酒而显得格外娇艳的红唇，看着她因坦诚而显得无比清澈的眼眸，看着她揪着自己衣襟、丝毫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小手。
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纯粹的理由来“图谋”他。
东华帝君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自胸腔发出，带着一丝压抑许久的喑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萱凌还没反应过来“好”是什么意思，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呀！”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既然是你的请求，”东华抱着她，一步步朝着寝殿内室走去，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本君，允了。”
萱凌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的计划是……是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