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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彦卿燃烧的身体中,发出一声仿佛来自灵魂灰烬深处的叹息。
下一刻!
他那被银灰光焰包裹、即将彻底化为光点的身体,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
不是攻击!不是防御!
而是……将燃烧着最后光焰的、仅存的右手,对着王座之上那因通道贯通而瞬间惊怒的“容器”,对着她那双冰冷的银灰漩涡之眼……
狠狠……竖起了一根燃烧的中指!
一个无声的、充满极致嘲讽与蔑视的……告别手势!
“你输了。”一个微弱的意念,随着这最后的动作,烙印在虚空之中,“话说,这孩子记忆中居然完全不会这个手势?谁教的?”
做完这一切,彦卿燃烧的身体,连同他最后一点顽强的意志,彻底化作了最纯粹的、汹涌澎湃的银灰色光焰洪流!
这洪流不再涌入星核剑痕,而是顺着那被残剑斩开的、燃烧的裂口通道,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灭世洪峰,裹挟着彦卿燃烧生命烙印的所有力量,裹挟着星核剑痕被点燃爆发的残余威能,裹挟着那被斩断的污秽枷锁残留的混乱能量……
朝着裂口外,那被飞霄和椒丘艰难维持的、通往深层虚数空间的归墟之壁通道……
如同咆哮的银灰色星河,决堤般……汹涌喷发而去!!!
薪已尽!火……当传!!!
目标——正是那通道尽头,归墟之壁外围,那被飞霄自爆炸伤、被椒丘“天权·定序”迟滞的……由“容器”意志延伸出的、巨大的银灰色剑影巨手!!!
“容器”的银灰漩涡之眼骤然收缩到极致!她终于明白了彦卿最后那挑衅手势的含义!也明白了这汹涌喷发的光焰洪流的真正目标!
不是她!而是她延伸在外、代表着力量与意志的巨手!是要将她探入深层虚数空间的这只手……彻底斩断!以断绝她立刻干预外界、追击飞霄椒丘的可能!
“混——账——!!!”冰冷的咆哮响彻领域!她试图收回巨手,切断联系!
但……迟了!
燃烧的薪火光焰洪流,带着彦卿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志,带着贯通归墟的狂暴能量,如同焚尽万物的天罚之火,瞬间冲出了星核王座领域,冲过了那短暂的裂口通道,狠狠撞入了深层虚数空间!
然后,在飞霄与椒丘震撼的目光中,在“容器”惊怒的意志锁定下,这焚尽一切的银灰洪流,没有丝毫停顿,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狠狠撞在了那只被定序之光迟滞、被自爆炸伤的银灰色剑影巨手之上!
轰——!!!!
无法形容的碰撞!
银灰色的光焰与银灰色的死寂剑影疯狂对冲、湮灭、吞噬!如同两颗同源的恒星迎头相撞!毁灭的波纹无声地扩散,所过之处,深层虚数空间粘稠的暗金色泽被强行蒸发、湮灭,露出下方翻滚的、原始的虚数乱流!飞霄和椒丘被这恐怖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口中鲜血狂喷,护体的力量明灭不定!
“呃啊——!!!”
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暴怒的、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尖啸,从归墟之壁的窟窿深处传来!那巨大的银灰色剑影巨手,在与薪火光焰洪流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从接触点开始,被那燃烧生命、燃烧意志、燃烧不公的火焰,飞速地……熔化!崩解!湮灭!
光焰所过之处,巨手的剑影结构被强行点燃、焚毁!构成巨手的、蕴含着“容器”意志的死寂能量,被那源自守护与牺牲的薪火,如同克星般净化、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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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数息!
那只足以冻结星辰、抹杀令使的恐怖巨手,在飞霄和椒丘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被汹涌的银灰光焰洪流……从头到尾,彻底地……焚成了虚无!只留下一片被点燃、剧烈翻滚、久久无法平息的能量乱流!
断臂!
“容器”延伸向现实宇宙的利爪,被这来自熔炉核心的、以生命为代价点燃的薪火……悍然斩断!
银灰的光焰洪流在焚尽巨手后,也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如同燃尽的余烬,在虚空中缓缓飘散、熄灭。只留下无数细微的、闪烁着温暖与凛冽气息的银灰色光点,如同宇宙初生的星辰尘埃,无声地飘荡在这片冰冷的虚数空间之中。
通道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下开始崩溃、弥合。归墟之壁的窟窿后方,传来“容器”那冰冷到极致、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冻结的、充满无尽怨毒与暴怒的尖啸!那啸声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飞霄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燃烧的金血,暗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那逐渐弥合的窟窿,看着其中王座上那暴怒的身影,又看向虚空中飘散的、属于彦卿生命烙印的余烬光点,最终,目光落在了椒丘手中那枚布满裂痕的玉白罗盘上。
罗盘中心,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银灰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着。光芒中,隐约残留着一丝属于彦卿的、被燃烧提炼过的意志烙印,以及……一道深深的、仿佛由最纯粹剑意留下的刻痕印记。
那是……薪火燃尽后,残存的……火种。
飞霄嘴角,缓缓扯起一个带着血腥味、却又无比复杂的弧度,似笑,似叹。
“景元……你这盘棋……下的真是……”她顿了顿,猩红的眼眸望向遥远星海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厚重的装甲,看到了某个端坐棋枰的身影。
“够绝。”
椒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枚承载着微弱火种的罗盘,温润的眼底深处,浩瀚的星图缓缓流转,映照着虚空中飘散的余烬与那逐渐弥合的世界伤疤。
“想不到竟然在那天梯路的尽头……”他低声呢喃,声音在死寂的虚空中飘散。
无人所知的虚空位面内。
“嗯…”景元正闭目养神,符玄见他悠哉地喃喃自语,“天击将军,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