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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官道最后一段碎石,车轮碾进京城西门的青砖地界。李瑶掀了帘子一角,风灌进来,带着城门口特有的尘土与牲口气味。她没看城楼,也没看守门兵卒,只将目光落在前方驿站旗杆上那面褪色的布幡。
车停稳时,两名“丫鬟”已悄然握住了袖中短刃。
驿站小吏刚迎出来,还没开口,一队东厂番子就从侧巷冲出,铁靴踏地声整齐划一。领头的校尉手按刀柄,直奔车厢:“奉命查禁违品,所有人下车受检。”
李瑶放下帘子,动作不急。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册《农政全书》,又翻出几本药典,轻轻放在膝上。车门被粗暴拉开,校尉眯眼扫视,目光停在那些书上。
“姑娘这是去京里应考?”
“父亲在豫州做些田亩账目,我随行抄录。”她声音不高,却清晰,“这些是带去户部核对的底本。”
校尉冷笑:“户部的事,轮得到女子插手?”
“轮不轮得到,得看东西真不真。”李瑶捧书下车,脚踩在石阶上,稳稳站定,“你们若不信,大可翻开看看。一页错字,罚我一两银子。”
校尉迟疑片刻,挥手示意手下搜车。两人钻进车厢,撬起底板,翻出暗格,只找到几包干粮和换洗衣物。他们不信这里没有东西,便开始拆车辕。
李瑶站在一旁,始终没动怒。直到那人举起铁锤要砸轮轴,她才轻笑一声:“曹公公连姑娘家的车都要拆成柴火,是怕百姓的声音太响,传进宫里压过他的咳嗽声?”
校尉动作一顿。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图,抖手展开。长三尺,宽一尺,上绘豫州至京城沿途三十六村名,每村下皆有红指印,密密麻麻如星点。
“这是沿途百姓联名请愿书。”她声音抬高,“上月李侯开市放粮,每村都得了实惠。如今朝廷要调他入京,百姓怕新政断绝,自发签字挽留。我带的不是密信,是十万张嘴的呼声。你今日扣下我,明日这些村的男丁全来京师讨说法——曹公公的人再多,能拦得住吗?”
校尉脸色变了。他没接话,只盯着那满纸血印,喉结上下滑动。
风忽然卷起地图一角,露出背面一行小字:**灵米八成入仓,边防未稳,父不可离**。
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匹黑马由远及近,鞍上之人紫袍玉带,面白无须。他下马时脚步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李姑娘。”曹瑾笑着走近,袖子垂下,遮住手中一纸令状,“一路辛苦。”
“曹公公亲自迎候,倒是抬举我这小人物。”
“不是迎,是查。”他语气依旧温和,“有人报你私携军械图纸入京,勾结藩王,意图动摇国本。本官职责所在,不得不问。”
李瑶不退反进半步:“若有这等事,我爹何必派女儿来?他若真要造反,闭门不出便是,何苦让一个十五岁的丫头送死?”
曹瑾眼底微闪:“忠臣不怕查。”
“那就查。”她将地图递过去,“这是百姓血书,这是购粮记录,这是豫州各仓存粮明细。你要的‘谋反证据’,都在这里。你若不信,现在就押我去见陛下——当面说清。”
曹瑾没接。
他知道,这图一旦入宫,就成了“民声所向”。他可以杀一个李瑶,但杀不了三十六村的联名指印,更压不住那些已在城外聚集的流言。
他抬手,示意番子退后。
李瑶却没收回地图。她又从袖中取出第二幅——画影图形,绘的是李震立于田埂之上,百姓跪地挽留,背景是刚收割的灵稻。图下附百名乡老血书,墨迹未干。
“这是我昨夜在城外最后一站收到的。”她说,“他们说,若李侯走了,明年就没粮吃,孩子就没书念,病了也没药医。这不是请愿,是求活命。”
她将图高举过头:“你若今日拦我,明日全城皆知——是你,不让天子听见民声。”
话音落,驿站外忽然响起喊声。
“放那姑娘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