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香巷里的孝子贤孙

第1章 青灯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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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引》

第一章 古宅夜归人

雨丝像缝补天空的银线,将暮春的江南织成一片模糊的水墨。沈砚之拖着行李箱站在青石板路上,抬头望见那座爬满爬山虎的老宅时,雨珠正顺着瓦当滚落,在门楣上"沈府"二字间晕开深色水痕。这是他继承的祖宅,也是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该回去看看"的地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正厅梁上悬着盏积灰的青釉灯,灯穗垂落如凝固的蛛网。他放下行李时,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他的,那声音轻得像纸片擦过地面。沈砚之猛地回头,空荡荡的穿堂里只有穿堂风卷起的枯叶在旋转,墙角的自鸣钟指针卡在三点一刻,发出锈蚀的摩擦声。

第二章 镜中影

夜半三更,沈砚之被冻醒。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枝桠交错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爬行。他摸黑去寻水壶,经过梳妆台前的铜镜时,眼角余光瞥见镜中映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他浑身一僵,缓缓转头——身后空无一人。铜镜蒙着层薄灰,镜面却异常清晰,连他发梢的水珠都照得分明。可镜中那个梳着发髻的身影仍在,侧脸对着他,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沈砚之抓起桌上的铜镇纸砸过去,镜面应声碎裂,碎片里却没有他的倒影,只有无数双含着怨怼的眼睛在闪烁。

第三章 青灯语

次日清晨,沈砚之在瓦砾堆里找到半块铜镜残片,背面刻着"光绪年制"和一朵将谢的昙花。管家陈伯拄着拐杖来送早餐,见他盯着残片发呆,浑浊的眼珠突然缩紧:"先生,这镜子......您见过?"

陈伯的嘴唇哆嗦着:"三十年前,三小姐就是对着这镜子美的。"三小姐沈清沅,沈砚之从未谋面的姑母。据说她民国二十六年自缢于绣楼,死前将陪嫁的铜镜摔得粉碎。"那晚也下着这样的雨,"陈伯望着梁上的青釉灯,"她房里的灯亮了整宿,丫鬟说看见灯影里有两个人影在说话。"话音未落,那盏青灯突然无风自动,灯芯爆出朵幽蓝的火苗。

第四章 绣楼秘

绣楼在老宅西侧,楼梯踏板朽得能塞进半只脚。沈砚之扶着斑驳的栏杆上楼,每走一步,就听见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声,调子是早已失传的《雨霖铃》。推开虚掩的房门,琵琶声戛然而止。房梁上悬着的红绸还在微微晃动,像上吊着残留的余温。梳妆台上摆着支银质发簪,簪头镶嵌的珍珠缺了半颗,旁边压着张泛黄的信笺,字迹娟秀却透着癫狂:"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他拿起信笺的瞬间,窗外突然掠过团黑影,惊得檐下铁马发出刺耳铮鸣。信笺飘落在地,背面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只流泪的眼睛。

第五章 雨夜访客

暴雨连下三日,老宅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沈砚之在书房整理族谱时,听见院外传来叩门声。这么大的雨,会是谁?他撑伞去开门,门外站着个穿黑色斗篷的女人,兜帽压得很低,露出的手指指甲涂着蔻丹,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红。"沈先生,"女人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我来取样东西。什么东西?"

"三小姐的铜镜。"女人突然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对着他。沈砚之惊得后退半步,再睁眼时,女人已消失在雨里,青石板上只留下串湿漉漉的脚印,每个脚印中央都开着朵白色的昙花。

第六章 族谱异闻

沈砚之翻到族谱第三十七页时,发现夹着张泛黄的剪报。民国二十六年《申报》社会版角落,刊登着"沈家小姐绣楼自缢,镜中现鬼影"的消息,配图是群人围着绣楼指指点点,其中个戴礼帽的男人背影格外眼熟——竟是年轻时的陈伯。他冲下楼质问陈伯,老人瘫坐在藤椅上,枯瘦的手抓住他的袖口:"先生,别查了......三小姐不是自缢的。"当年沈清沅与留洋学生私定终身,沈老太爷震怒,将她锁在绣楼。那学生每晚偷偷从后院翻墙探望,直到某天夜里,绣楼突然失火,两人都被烧死在里面。"火灭后,下人在灰烬里找到半块铜镜,"陈伯浑浊的眼泪滚下来,"镜面映着三小姐的脸,笑得......像朵开败的昙花。"

第七章 灯油咒

青釉灯又亮了。这次沈砚之看清了,灯油里漂浮着细小的白色花瓣,凑近闻有淡淡的杏仁味——那是砒霜的气味。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老宅的灯不能灭,灭了就会有东西出来。"他试着往灯里添新油,火苗却突然变成幽绿色,灯影在墙上扭曲成个女人的形状,正缓缓解开发髻,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缠住他的脚踝。沈砚之挣扎着打翻灯盏,灯油泼在地上,竟诡异地聚成一行字:"七月初七,还我镜来。"

第八章 掘墓者

七月初七前夜,沈砚之带着铁锹来到后院那棵老槐树下。陈伯说过,三小姐的尸骨被草草埋在树根旁。雨水浸透的泥土格外松软,铁锹触到硬物时发出沉闷的响声——是口薄皮棺材。棺盖推开的瞬间,腐臭味里混着浓烈的檀香。沈清沅的尸体竟完好无损,穿着月白旗袍躺在棺材里,面容栩栩如生,只是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她左手紧握着半块铜镜,镜面贴着心口,映出沈砚之惊恐的脸。突然,尸体睁开眼睛,指甲猛地插进他的手腕。沈砚之看见镜中自己的影子正被无数只手撕扯,而棺木里的女人缓缓坐起,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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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双生镜

剧痛中,沈砚之看见铜镜背面的昙花图案正在旋转,花瓣层层展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另一块更小的镜片。两块镜子合二为一时,棺木里的女人化作青烟钻进镜中,镜面上浮现出完整的画面:民国二十六年的雨夜,沈清沅的未婚夫翻墙而入,却被沈老太爷的家丁抓住。混乱中,家丁失手将油灯打翻,火舌舔舐着绣楼的纱幔。沈清沅抱着铜镜缩在角落,而她的双胞胎妹妹沈清漪——那个从小被藏在乡下的影子——正站在门外,手里攥着把沾血的剪刀。"她们说,只要你死了,我就能代替你嫁给表哥。"镜中的沈清漪对着火焰微笑,"姐姐,你的铜镜借我用用吧。"

第十章 灯烬人离

鸡鸣声撕破黎明时,铜镜"咔嚓"裂开细纹。沈砚之发现自己躺在老槐树下,手腕上的伤口已结痂,像朵暗红色的昙花。棺木消失无踪,只有泥土里残留着几缕青丝。陈伯撑着伞走来,递给他个布包:"这是三小姐留下的。"里面是半块烧焦的手帕,绣着未完的《雨霖铃》曲谱,还有张照片——两个梳着同样发髻的少女依偎在镜前,笑容一模一样。"当年清漪小姐冒充清沅小姐活了下来,"陈伯叹了口气,"直到十年前她临死前才说,那晚她把姐姐推进火里,自己带着铜镜跑了。可铜镜总在夜里发光,她就把镜子埋回了老宅......"沈砚之抬头望向正厅,梁上的青釉灯已经熄灭,灯座里残留的灯油凝结成块,形状像只紧握的手。

第十一章 归燕巢

沈砚之决定离开老宅。他收拾行李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面新的铜镜,背面刻着"赠砚之,见镜如见故人"。镜面映出他的倒影,而他身后的穿堂里,两个穿旗袍的女子正相视而笑,其中个冲他挥了挥手,袖口露出半截烧焦的伤疤。木门在身后关上时,沈砚之听见院里传来琵琶声,还是那首《雨霖铃》。他回头望去,青釉灯不知何时又亮了,灯影里有三个身影在跳舞,其中个戴礼帽的老者正弯腰行礼——像极了年轻时的陈伯。雨停了,檐角的铁马叮咚作响,惊起檐下燕窝里的雏燕。沈砚之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镜残片,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像某个未完的承诺。

第十二章 异乡灯影

三年后,沈砚之在苏州博物馆见到那半块铜镜。展签写着"民国时期嫁妆镜,1937年出土于沈家老宅",镜面的裂痕已被金箔修复,像道蜿蜒的伤疤。他站在展柜前,突然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转身看见个穿月白连衣裙的女孩,手里举着盏青釉灯:"先生,你的灯落在老宅了。"沈砚之接过灯,女孩的身影渐渐透明,化作漫天飞舞的昙花瓣。展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他手中的青灯发出幽蓝的光,灯影里浮现出张泛黄的信笺,字迹娟秀:"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第十三章 轮回局

那夜之后,沈砚之开始频繁梦见老宅。梦里他总在爬绣楼的楼梯,每级台阶都刻着个日期,最后级是2023年7月7日。他惊醒时,发现枕边的铜镜在发烫,镜面映出个陌生的场景:博物馆的展柜前,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刀片划开封锁线,他的侧脸轮廓竟与沈砚之有七分相似。男人偷走铜镜的瞬间,展厅的玻璃突然炸裂,无数镜片碎片中,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对着他微笑,手里提着盏青釉灯。沈砚之猛地坐起,冷汗浸湿了睡衣。铜镜背面的昙花图案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色,花蕊里嵌着张极小的照片——1937年的沈清沅与2023年的自己,正在镜中相对而立。

第十四章 故人来

门铃响时,沈砚之握着铜镜的手在颤抖。门外站着个白发老人,手里拄着的拐杖顶端镶着块青釉片:"沈先生,我是沈清漪的孙子。"老人递给他个紫檀木盒,里面是另一半铜镜。两块镜子拼合的刹那,镜面突然渗出鲜血,在桌面上汇成个"归"字。"奶奶说,这镜子被下了咒,"老人的声音发颤,"每代沈家子孙里,总会有个人被镜子困住,替当年的罪孽赎罪。"沈砚之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灯不能灭......灭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第十五章 绣楼火

老人走后,铜镜开始发烫。沈砚之恍惚间又站在绣楼里,火舌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穿月白旗袍的女子站在火中,手里举着半块铜镜:"帮我把镜子拼起来,否则你永远困在这里。"他伸手去接,却触到滚烫的金属。女子的脸在火焰中扭曲,时而变成沈清沅,时而变成沈清漪,最后化作他自己的模样:"你以为逃得掉吗?我们都是被诅咒的人。"火光里,沈砚之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镜中奔跑,每个都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每个都在寻找丢失的半块镜子。

第十六章 青灯引

铜镜炸裂的瞬间,沈砚之回到现实。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和他初到老宅那一样。他抓起车钥匙冲向博物馆,展厅里空无一人,展柜的玻璃碎了满地,只有盏青釉灯孤零零地放在展台上,灯油里漂浮着白色的昙花。"你终于来了。"灯影里,两个穿旗袍的女子牵着手向他走来,面容渐渐融合成张脸——那是他在镜中见过无数次的脸。

第十七章 镜中局

青灯的火苗突然蹿高,将沈砚之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里,他看见自己正举着铁锹挖老槐树,看见自己打开棺木,看见自己将铜镜拼合——原来从他踏入老宅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都是轮回。"当年清漪把姐姐推进火里,"女子的声音在灯影里回荡,"后来她的孙子又把你引到这里,现在轮到你了。"墙上的影子开始撕扯沈砚之的身体,铜镜碎片在他掌心发烫,烫出个昙花形状的印记。

第十八章 破咒

时鸡鸣声再次响起。沈砚之猛地将铜镜摔在地上,碎片溅起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自己"从镜中涌出,每个都拿着半块镜子。当所有碎片拼合时,青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女子释然的叹息。再次睁眼时,天已大亮。博物馆的保安正在清理碎玻璃,展台上空空如也。沈砚之摸了摸掌心,昙花印记消失了,只有片冰凉的青釉片躺在口袋里,像枚凝固的泪滴。

第十九章 归期

沈砚之回到老宅,发现这里正在拆迁。穿堂风卷起的尘埃里,他看见陈伯坐在藤椅上打盹,自鸣钟的指针终于开始转动,指向三点一刻。"先生,您回来了。"陈伯睁开眼,笑容像个孩子,"三小姐让我告诉您,灯油熬干时,就是归期。"沈砚之抬头望向梁上,那盏青釉灯不知何时又挂了上去,灯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该回去看看了。"也许有些债,总要有人偿还;有些灯,总要有人守护。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这次却带着杏花的香气。沈砚之推开绣楼的门,铜镜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镜面映出窗外的天空——那是片从未有过的清澈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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