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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直接获取核心情报的途径了。
 丹辰子捋着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小子说得对!管他什么邪门歪道,先把那瘦猴抓来问问!道爷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在装神弄鬼!
 如烟和铁头也纷纷点头。
 不夜城内温暖如春,但我们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以及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第二天一早,杜云儿便雷厉风行地派出了手下几乎所有得力的耳目,如同撒开一张大网,覆盖宛南城内外,全力追查那几车活猪的下落。
 然而,等待消息的时间总是格外难熬。几车活猪,在偌大的宛南地界,尤其还有城外广袤的山野和混乱的棚户区中,无异于大海捞针,能否查到,全看运气和线索的指向。
 杜云儿倒是思路清晰,她分析道:恩公,猪这东西,不同于牛马犬羊。它不能看家护院,不能拉车驮物,更不能推磨干活。说白了,它生来的宿命,就是被宰杀吃肉。既然那军营运出来的是活猪,那么去处无非两个:一是直接送往某个屠宰点或肉铺;二是运往另一处地方圈养起来,作为他们军队的后勤补给。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重点排查城内外的所有肉铺,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大批量送活猪过去。如果没有,那这些猪很可能就是被圈养在某个隐蔽的山坳里,专供那军营消耗。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有些恍惚起来。难道瘦猴跟着的那伙东洋人,真的就只是军队的后勤人员?负责养猪保障供给?如果真是这样,虽然投靠东洋人依旧令人不齿,但至少瘦猴不算助纣为虐,干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王千柔家那桩血案,自然也就跟这伙人扯不上关系了。
 可我的直觉,以及那邪异的山壁、感知敏锐的和服男子、还有昨晚那场界限分明的诡异大雨,所有这些,都像一根根尖刺,在提醒我,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一个灵觉如此敏锐的高手,会是个养猪的?那山壁和怪雨又作何解释?
 先不管那么多,查查看再说。我压下心中的疑虑,决定以事实为依据。
 丹辰子老道一早就独自出门了,也没说去哪,神神秘秘的。
 直到中午时分,杜云儿派出去的手下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回来。最先回来的几拨人,脸色都有些奇怪。他们负责的是租界区域内的调查。
 老板,唐先生,一个领头的小心翼翼地汇报,租界里大小肉铺,我们今天跑遍了,奇怪得很,全都关门上板,没一家做生意的!
 都没开?杜云儿秀眉微蹙,问过邻居或者巡捕了吗?
 问了,手下回道,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不约而同都关了门,也没贴告示。
 这确实古怪。外面的肉铺因为世道艰难,百姓买不起肉而关门歇业还说得过去。可租界内相对繁华,洋人和有钱的华人不少,肉食需求稳定,所有肉铺同时关门,这太不寻常了。
 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蔓延。
 到了下午,更多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们的脸色比上午那些人更加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惊恐。他们负责的是华界和城外流民区的调查。
 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板,唐先生,不好了!一个刚从城外回来的汉子,声音都在发颤,城外好多流民,都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心头一紧,急忙追问。
 像是爆发了瘟疫!那汉子脸上毫无血色,我们亲眼看到的,窝棚里,路边上,躺着好些人,一动不动,身上也没见什么外伤,就那么死了!而且死的人还不少!我们怕被传染上,没敢多待,赶紧跑回来了!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回来的人的共鸣,纷纷附和,描述着在城外不同区域看到的类似惨状。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这些回来报信的人,显然都吓坏了,汇报完后,不用杜云儿吩咐,就自觉地跑到后院,用热水拼命冲洗头发和手脚,还有人拿出烧酒反复漱口,生怕沾染上那不知名的可怕瘟疫。
 肉铺集体关门?运出的活猪?
 这几件事像碎片一样在我脑海中碰撞,却暂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像。
 就在这时,丹辰子老道也回来了。他依旧是那副邋遢模样,但眼神却异常凝重。
 道长,有什么发现?我立刻迎上去问道。
 丹辰子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伸手从他那件油腻腻的道袍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在室内光线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那像是一把匕首?!
 仔细看来,老道拿着的东西,没有手柄,只有刀刃的部分,那么这显然不是匕首。
 这是?我疑惑地看向丹辰子。
 丹辰子将那个东西放在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抬起眼,目光扫过我和杜云儿。
 我定睛再看,那并非匕首,而是一截断刃!长度约莫一尺有余,形制狭长,带有微微的弧度,刀身呈现出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苍白色,断口处参差不齐,绝非正常折断,更像是在猛力劈砍硬物时崩断的!
 这不是匕首,我声音干涩地纠正道,拿起那截断刃,入手一片冰凉,仿佛能感受到其上萦绕不散的怨气,这是东洋倭刀断裂的一截!
 道长,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今天我去了一次千柔家荒废的大宅,在院子里无意间找到的。老道一反常态的没有戏谑表情。
 王千柔此刻不在现场,但我的心却如同被这冰冷的断刃刺穿。我死死盯着那狰狞的断口,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这柄刀,在被使用的时候,绝非切磋或自卫,而是在进行一场疯狂的、毫无怜悯的屠杀!劈砍的力度之大,以至于连精钢锻造的刀身都无法承受,最终崩断!
 一刀,两刀这断口见证了多少次毫无抵抗的躯体被撕裂?承载了多少无辜生命的最后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