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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锅底那道裂痕还在微微发烫,像条刚睡醒的银蛇,一抽一抽地往地里钻。洛璃肩头压得发麻,却没放下,反而把锅又往上顶了顶,仿佛这口锅不是炊具,而是她跟命运掰手腕的支点。
端木云盯着她,眉头一跳:“你还扛得住?”
“扛锅不行,扛揍可以。”她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点血沫,“再说,锅还没裂,菜还没糊,我哪能先倒?”
公孙宇蹲在三步外,手指正飞快拆解最后一块机关板。静灵钉只剩四枚,两枚插在土里,两枚捏在手里,像是赌桌上最后的筹码。他眯眼看着钉尖残留的银灰痕迹,忽然道:“刚才那半息停顿,不是偶然。”
“什么半息?”端木云问。
“强者出招后,右手会松一下。”公孙宇比划着,“就像你挥完一剑,手腕要抖两下卸力。他再强,也得喘。”
洛璃眼神一亮,指尖轻轻敲了敲锅底——三下短,一下长,再两下急促。
端木云秒懂:“你是说,他放完大招,会有个‘换气’的空档?”
“对。”她点头,“就像我炒菜,火开到最大,总得关小一会儿,不然锅要炸。”
“所以……”慕容雪轻声接上,“我们可以在他‘关火’的那瞬间,把求救信号送出去?”
“不是‘可以’。”公孙宇把最后一枚灵导钉嵌进机关核心,“是‘必须’。”
他抬手一按,机关板嗡鸣震颤,一道淡青色灵波缓缓升起,像根细线,直指天空那道尚未闭合的空间裂隙。
“问题是,”端木云皱眉,“信号发出去,谁能接?联盟巡哨离这儿最近也得两炷香。”
“那就让信号自己会认人。”洛璃忽然伸手,指尖在裂痕边缘一划,逼出一缕银灰色灵息,像雾非雾,带着桃源空间特有的清香。
她把这缕气息轻轻吹进机关核心。
“这是……你的空间之力?”慕容雪睁大眼。
“准确说,是锅气。”洛璃眨眨眼,“我每天炖汤煨药,锅里都沾着桃源的灵气。这玩意儿,全大陆独一份,想冒充都冒充不来。”
公孙宇嘴角一扬:“好家伙,求救信号还能带防伪标识?这下不怕被截胡了。”
“就看那半息够不够。”端木云握紧剑柄,“他一停手,咱们就得把信号‘甩’出去,慢一拍都不行。”
“不难。”洛璃盯着远处那团凝而不散的黑影,“他越强,收招时反噬越大。刚才那一波,他右肩抖了三下——比上一次多了一下。”
“说明他在累。”慕容雪迅速接话,“而且,他开始怕了。”
“怕?”端木云挑眉。
“怕我们摸清他的节奏。”她指尖轻点心口,“武者出招,身体会记。他改节奏,说明他在防我们反制。”
洛璃笑了:“那咱们就送他一份‘节奏大礼包’。”
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铜锅重重一顿,裂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银光猛地一跳。
“我要再用一次挪影诀。”
“你疯了?”端木云一把拦住,“你刚才差点经脉崩裂!”
“我不用全力。”她摇头,“就用一成力,引他出大招。他一认真,就会用最强的招,然后——”
“然后他就会‘换气’。”公孙宇眼睛亮了,“我们趁机发信号。”
“聪明。”洛璃拍拍他肩膀,“下次考试,我请你吃桃源特供小笼包。”
“别等下次了。”公孙宇已经把机关板架好,四枚静灵钉呈菱形分布,核心正对天际裂口,“现在就开始。”
风忽然静了。
远处,黑影右手缓缓抬起,空间开始扭曲,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来了!”端木云低喝。
洛璃深吸一口气,舌尖一咬,血珠滚落,滴在铜锅裂痕上。锅底“桃源特供”四字微光一闪,她右手掐诀,左手轻拍锅身。
“准备。”
公孙宇手指悬在机关启动钮上,指节发白。
慕容雪闭眼,灵识铺开,像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每一丝灵力波动。
端木云一步踏前,剑未出鞘,却已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