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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王绅的声音，语气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惊讶和哭笑不得的意味：
“董事长…查到了。”
“哦？这么快？”张河微微挑眉。
“是…因为…情况有点…特别。”王绅似乎在组织语言，“您让我查的那个欧洲人，威廉姆斯…”
“他名下的‘环球动力投资基金’，实际上…是我们蓝海金城集团旗下，欧洲分部控股的一家二级子公司的全资孙公司…换句话说，威廉姆斯算是我们集团体系内，一个隔了好几层的…区域业务负责人。”
张河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王绅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更强的荒谬感：
“还有那个日本人，藤原健太郎所在的‘三友商社’…他们去年在东南亚最大的那个基建项目，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资金，是由我们集团亚洲项目投资部牵头提供的…他们商社目前最大的单一外部股东，也是我们集团控股的一个离岸基金…”
沉默。
电话两端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后，张河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先是错愕，然后是了然，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低沉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起初是压抑的，继而变得畅快淋漓，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荒谬感。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对着电话那头的王绅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玩味：
“王绅，你听到了吗？林钟…那位了不起的林家主事人…”
他顿了顿，仿佛在品味这个笑话的精髓： “他信誓旦旦要找来对付我的国际资本巨头，誓要与我决一死战的倚仗…”
“一个，是我手下子公司的手下的手下…” “另一个，是靠我投资活着、我看他脸色不如说他看我脸色的合作伙伴…”
张河摇着头，笑声中带着一丝怜悯：
“林钟啊林钟…你要找人跟我斗，好歹…好歹找几个像样点的对手啊？”
“你千挑万选，掘地三尺，结果就找来这么两位…我的‘自己人’？”
“你这是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蚂蚁花呗吗？”
电话那头的王绅也忍不住失笑：
“董事长，这…这确实太戏剧性了。看来林老先生的情报网和判断力，实在是…有待商榷。”
张河止住笑，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戏剧性？不，这是必然。以他那种高高在上、实则早已脱离时代核心的旧派思维，也只能接触到这些浮于表面、靠着我们蓝海体系吃饭的‘洋买办’和‘合作商’了。”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窗前，看着脚下属于他的商业帝国，语气淡漠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既然他们这么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 “通知下去，对‘环球动力’和‘三友商社’的所有资金流动和业务指令，提高一级监控权限。
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他们一毛钱也别想轻易调进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