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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中的僵持只持续了不到三息。
寒笠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银灰色短发微微颤动,手中短刃深深插入地面以稳住身形。他周身的气息极不稳定,眼中那点暗紫色幽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闪烁,显然,梦启四瞳之力的干扰与恒宇那蕴含寂灭之意的剑罡,不仅打断了他的致命突袭,更对附于其身的傀儡符印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然而,那幽光虽显紊乱,却并未熄灭,反而在一种顽强的、近乎挣扎的意志下,有重新稳定、甚至再度燃亮的趋势。护在他周围的黑甲士兵们紧握武器,面罩下的暗红光学镜死死锁定恒宇等人,等待着下一个指令,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恒宇持剑而立,阴阳破灭剑那灰蒙蒙的剑身斜指地面,看似静止,实则气机已如一张无形巨网,笼罩全场,尤其是锁定了气息不稳的寒笠。他纯黑的眼眸深处波澜不惊,但熟悉他的人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蓄势待发的雷霆之力。他在评估,是趁势强攻尝试解救(或制服)寒笠,还是先行撤离。对方虽受挫,但底蕴未明,且梦启状态极差,贸然缠斗风险极大。
秋曦半扶半抱着几乎脱力的梦启,赤瞳中的怒火未消,但更多的是焦灼。她能感觉到臂弯中的身体微微颤抖,气息微弱,刚才那四瞳齐开的爆发显然透支了他的本源。她抬头看向恒宇,又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黑甲士兵,急道:“不能等了!”
就在这时,银勒动了!他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眼见寒笠有恢复迹象,敌意复炽,他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最擅长的战术——掩护撤离!只见他左手闪电般探入腰间战术囊,扣住一枚鸡蛋大小、表面光滑的银灰色球体,拇指猛地按下激发钮,随即用尽全力将其掷向双方之间的空地,同时暴喝:“闭气!掩目!”
那球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未等落地便“噗”的一声轻响,爆散开来!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股浓稠得化不开的、灰白色的烟雾瞬间膨胀、弥漫,如同拥有生命的怪物,眨眼间吞噬了整条狭窄的后巷!这烟雾不仅彻底遮蔽了视线,其中更掺杂了特制的能量粒子,能极大干扰常规的能量探测和精神扫描!
“走!”银勒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简短而急促。
“这边!”焱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烟雾爆开的同一瞬间,他已凭借记忆和对空间的敏锐感知,指向废弃中转站内部一个不易察觉的缺口。他的时间折扇轻轻一荡,扇起一阵微妙的涟漪,并非攻击,而是巧妙地扭曲了众人周围小范围的时间流速,使得他们的行动在烟雾掩护下更显飘忽难测。
秋曦没有丝毫犹豫,一咬牙,双臂发力,竟直接将身形比自己高大不少的梦启拦腰扛上了肩头!动作干脆利落,如同扛起一袋粮食。“撑住!”她低喝一声,脚下发力,赤足踏地之处竟有点点雷光一闪而逝,提供着瞬间的爆发力,让她扛着一个人依旧速度惊人,紧跟焱指引的方向冲去。梦启无力地伏在她肩头,意识因虚弱和透支而有些模糊,只感觉风声呼啸,颠簸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安心。
恒宇在烟雾升腾的最后一刻,深深看了一眼寒笠所在的方向,手中阴阳破灭剑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剑尖在空中划过一个玄奥的轨迹,一道极其隐晦的阴阳剑气如同种子般被植入原地空间,形成一个小型的干扰结界,延缓可能的追击。随即,他身影一晃,如鬼魅般融入烟雾,无声无息地护在了秋曦身侧。
星璃则留在最后,她并未急于移动。水晶星盘悬浮在她身前,散发出柔和的星辉光晕,这光晕并不耀眼,却如同潮水般向后蔓延,所过之处,众人留下的能量痕迹、气息乃至因果线都被巧妙地干扰、模糊甚至暂时覆盖。她步履从容,仿佛在自家庭院漫步,但每一步落下,都与星辉流转的节奏完美契合,确保断后工作万无一失。
一行人动作迅捷如电,配合默契无间,借着烟雾的掩护,迅速消失在废弃中转站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阴影之中。
片刻之后,巷中的浓烟在某种能量场的作用下开始缓缓消散。寒笠已然站起,眼中的暗紫色幽光重新稳定下来,但比之前黯淡了几分,冰冷的杀意却更加凝练。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口,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抬起了手。黑甲士兵们沉默地聚集到他身后。
“搜索。他们走不远。”寒笠的声音干涩沙哑,不带丝毫情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梦启射线击中的手腕,那里皮肤下仍有一丝灼热的刺痛感,暗紫色的能量环若隐若现。傀儡符仍在牢牢控制着他,但方才的干扰,似乎留下了一丝极细微的、连操控者都未曾察觉的裂隙。
……
数条街巷之外,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地下能源管道维护室内。这里蛛网密布,锈蚀严重,但结构坚固,位置隐蔽,入口被坍塌的杂物巧妙遮挡。
秋曦小心翼翼地将梦启平放在一块相对干净、铺着焱不知从哪找来的干燥帆布的石台上。梦启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处于半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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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星璃轻移莲步,来到石台边。她示意秋曦让开些许,纤长白皙的双手虚按在梦启胸腹上方寸许之处。水晶星盘静静悬浮在梦启额头正上方,洒下如月华般清冷的星辉,将梦启全身笼罩。
星璃闭上双眼,长长的白色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她紫色的眼眸虽已闭合,但额心却隐隐有更深邃的星芒流转。笼罩梦启的星辉开始如同水波般缓缓荡漾,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她在以星辰之力为引,细致入微地探查他体内的每一丝能量流动、每一处经脉损伤、乃至灵魂本源的状况。
银勒守在入口处,警惕地留意着外界的动静。恒宇静立一旁,目光落在星璃和梦启身上,沉默不语。焱则倚在墙边,时间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青色眼眸打量着这处临时藏身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片刻之后,星璃缓缓睁开眼,笼罩梦启的星辉也随之收敛。她轻轻舒了口气,看向紧张注视着她的秋曦和恒宇,声音空灵而平和:“力量透支严重,灵核黯淡,经脉有多处轻微撕裂。魂力损耗巨大,是为强行催动本源瞳术所致。”
秋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危险吗?”
星璃微微摇头:“暂无性命之忧。他根基深厚,方才的爆发虽猛烈,但并未真正伤及根本,只是将积累的能量与魂力瞬间挥霍一空。如同竭泽而渔,需要时间恢复。”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已用星辰之力暂时温养其灵核,抚平经脉躁动。但他神魂疲惫,需要深度休眠方能开始自愈。眼下,虚弱是无法避免的,至少需静养数个时辰,方能恢复基本行动力。”
听到“无性命之忧”,秋曦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但听到“虚弱”、“静养数个时辰”,眉头又皱了起来。在这危机四伏的河宁城,重伤虚弱的梦启简直就是最大的靶子。
恒宇闻言,走到石台边,低头看了看昏迷中仍因不适而微微蹙眉的梦启,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其眉心。一缕精纯至极、蕴含着生灭道韵的阴阳本源之气度入梦启体内,助其稳定最后一丝紊乱的气息。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向众人,声音沉稳:“此地不宜久留。烟雾弹拖延不了太久。”
焱用折扇敲了敲掌心,接口道:“没错,那帮穿黑壳子的家伙可不是瞎子,还有那个被提了线的寒笠……他们肯定在满城搜捕。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让梦启能喘口气。”
银勒面露难色:“城主府回不去了,城内的安全屋恐怕也已在监视之下……”
星璃抬起纤手,水晶星盘中星辉再次流转,勾勒出河宁城的简易轮廓,几个光点在不断移动。“追兵正在扩大搜索范围。我们需在包围圈合拢前,找到出路。”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梦启,以及深不可测的恒宇身上。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必须尽快决断。
维护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潮湿的、带着铁锈和机油混合气味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幸存者的胸口。唯一的声音,是梦启躺在石台上那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濒临破碎的颤音。这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石台是由冰冷的金属拼接而成,上面铺着焱不知从哪个角落翻找出来的、一块勉强还算干燥的厚重帆布。梦启平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甚至隐隐透出一种灰败。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黏在光洁的额角,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异色瞳此刻紧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脆弱的阴影。他的嘴唇干裂,微微开启,呼吸灼热。即便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也因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痛和无边的虚弱感而紧紧蹙着,仿佛正承受着无尽的梦魇。
秋曦半跪在石台边,她的姿势像一尊绷紧的弓。一只手紧紧握着梦启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失却活力的指尖;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她却浑然不觉。她那头如火的长发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随意披散在肩头。赤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梦启的脸,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有心痛,有如焚的焦急,有对伤害他之人的刻骨愤怒,更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无能为力感。她体内的雷火能量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逸散,在空气中激起细微的噼啪声,使得她周身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银勒背对着众人,守在唯一那个被杂物巧妙遮掩的入口处,身形挺拔如枪,但微微颤抖的肩线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身上的银灰色卫队制服沾满了油污和灰尘,几处破损的地方还渗着暗红的血渍。年轻的脸庞上混杂着未能保护城主的深切自责、对府内剧变的震惊困惑,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准备拔剑斩向任何来犯之敌,用生命来洗刷耻辱。每一次梦启痛苦的呼吸声传来,他的脊背都会不易察觉地僵硬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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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不再倚靠墙壁,他站直了身体,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收敛得干干净净。青色眼眸中惯有的戏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锐利。他手中的时间折扇不再摇动,而是被他紧紧握着,扇骨尖端有微不可查的、仿佛能切割时光的细小涟漪在荡漾。他的目光快速在梦启、入口以及同伴们脸上扫过,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计算着各种可能性、风险系数和时间节点,寻找着那渺茫的生机。空气中弥漫的压抑和梦启的呼吸声,都成了他推演中的变量。
星璃是众人中最平静的一个,她静立在石台另一侧,白色长发如月华流泻,与周围的昏暗格格不入。但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眼眸中加速流转的紫色星辉,显示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水晶星盘悬浮在她身前,星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仅是在探查梦启的状况,更是在感知着外界能量的细微变化,试图从纷乱的因果线中,找到一条安全的路径。她是团队的“眼睛”和“预警机”,此刻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几乎要达到顶点时,恒宇的声音响起了。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凝固的空气。
“情势危急,需分头行动。”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恒宇站在维护室相对空旷的中央,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一座亘古存在的黑色山峦。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但正是这种绝对的冷静,反而像一块定心石,让众人纷乱的心绪不由自主地沉淀下来。他没有看任何人,纯黑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从通风口透入的、微弱的、扭曲的光斑,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回石台上。
“敌暗我明,力量未知,且有寒笠为饵。”他的声音平稳,没有起伏,每个字却像冰锥砸在地上,清晰而冰冷,“强攻硬闯,胜算渺茫,徒增伤亡。”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寒笠的被控,不仅意味着失去一个强大战力,更意味着敌人对他们可能了如指掌。
“梦启需静养,移动不便,是为最大弱点,亦为敌之首要目标。”他陈述着显而易见的事实,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却让秋曦的心猛地揪紧。这意味着,带着梦启,他们寸步难行,而且会成为最显眼的靶子。
短暂的停顿,仿佛是为了让众人消化这绝望的处境。然后,他开始了部署,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秋曦,星璃。”他的目光转向两女。
秋曦立刻抬起头,赤瞳中燃烧着火焰,迎上他的视线。星璃也微微侧身,紫眸中的星辉流转稍缓,静待指令。
“你二人任务,守护梦启,于此地隐匿。”恒宇的声音不容置疑,“星璃,以星辉布匿踪结界,隔绝一切能量与精神探测,混淆因果,务必使此地‘不存在’于敌人感知中。”
星璃轻轻颔首,没有多余言语,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水晶星盘光芒内敛,更精妙的星辉如丝如缕,开始融入周围每一寸空间,编织一张无形的“遗忘之网”。
“秋曦,”恒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托付,“你为护法。收敛气息,非到万不得已,结界被破之最后一刻,不可妄动,更不可泄露丝毫能量波动。你的任务是确保星璃结界完成前,以及梦启苏醒前,绝对的安全。忍耐,比厮杀更难。”
秋曦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让她这个习惯用雷火粉碎一切的人,像地鼠一样躲在暗处忍耐,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渴望战斗,渴望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心中的焦灼和愤怒。但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梦启苍白脆弱的脸上时,所有的冲动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灼热的温度,最终化为一个沉重的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明白。”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代表着她将用最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
恒宇看到了她眼中的挣扎与最终的决绝,知道这已是极限。他不再多言,目光转向银勒和焱。
“银勒,焱。”他的声音多了一丝行动的锐利。
银勒立刻转身,挺直脊梁。焱也收起所有散漫,青色眼眸锐利起来。
“银勒,你熟悉城防布局、暗道乃至所有官方与非官方的监控盲点。”恒宇看着他,“你负责引路,规避敌方主力巡逻路线,选择最有利的周旋区域。你的知识,是我们作为‘诱饵’能否有效牵制、并最终脱身的关键。”
“属下明白!”银勒声音铿锵,这是他将功折罪的机会,也是他身为河宁城卫队副队长的职责,“我知道几条废弃多年的能源管道和维修通道,可以通往西区边缘的废弃净化厂群,那里结构复杂如迷宫,是理想的周旋之地。”
“焱,”恒宇最后看向摇光殿的继承人,“你与我,主动出击。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敌方所有注意力。你的时间之力,用于干扰、误导、制造时间差,打乱他们的部署和追踪。我们不需要全歼敌人,只需让他们相信,我们,以及虚弱的梦启,都在那里。”
焱的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兴奋与残酷的弧度,时间折扇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正合我意!陪那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好好玩玩‘捉迷藏’!放心吧,论起制造混乱和跑路,我可是行家。”他看似轻松的语气下,是绝对的自信和对任务的清晰认知。他知道,他们将是风暴的中心,也是最危险的棋子。
计划已清晰无比。恒宇和焱,这两位顶尖战力,将主动成为最耀眼的靶子,吸引绝大部分火力。银勒作为向导,确保“诱饵”的机动性和生存能力。而秋曦和星璃,则带着最脆弱的梦启,隐入黑暗,等待时机。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恒宇和焱能牵制住敌人,赌的是星璃的结界足够强大,赌的是秋曦能忍住出手的欲望,赌的是梦启能尽快恢复。
恒宇最后将目光投向石台。他走到梦启身边,低头凝视了片刻。然后,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缭绕着一黑一白两道极其细微、却蕴含着无尽生灭道韵的本源之气,轻轻点在了梦启的眉心。
那缕气息如同最温和的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入梦启近乎干涸的灵核。梦启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呼吸也略微平稳了些许。这只是杯水车薪,但已是恒宇此刻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帮助。
“记住,”他直起身,再次看向秋曦和星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隐匿为上。若……结界被破,或遭遇不可抗之力,以保全自身为要。可弃点突围,另行汇合。”他说出了最坏的打算,也是最后的底线。他不会要求她们与梦启同生共死,那是不智的,也是对整个大局的不负责任。
秋曦的拳头攥得更紧,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但她没有回答,只是用更加坚定的眼神回望恒宇。那眼神在说:除非我死。
星璃则轻声回应,空灵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回荡:“星辉指引,自有出路。请放心。”
无需再多言。恒宇深深看了一眼梦启,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入心中。随即,他毅然转身,走向银勒指示的那个隐蔽出口。阴阳破灭剑无声地在他身侧悬浮,剑鞘上黑白气流转速悄然加快。
焱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狂野的笑容,时间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时光符文亮起微光,他整个人都进入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