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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墓碑上,手心还残留着火油的黏腻。寒门子蹲在几步外,把最后半块饼掰成两半,递过来时指尖都在抖。
“吃点东西。”他说。
我没接。耳朵里还在响着追兵的叫骂,那些人退得不情不愿,像狗啃剩骨头,甩都甩不脱。庙门口那场火已经灭了,只剩焦木味混着夜露往鼻子里钻。
寒门子咽了口唾沫:“城里……出事了。”
我抬眼。
“你猜现在满街传的是什么?”他声音压得很低,“说你是北狄细作,勾结外敌,把粮卖给草原人换银子。”
我笑了下:“裴仲渊还真是闲不住。”
“不是闲话。”寒门子盯着我,“是有人组织的。茶楼说书的、巷口卖炊饼的老头、连乞丐都在喊这个。刚才我去打听消息,差点被人用石头砸回来。”
我慢慢坐直身子,折扇还在袖中,裂了一道缝,摸上去有点硌手。昨夜县令带人围庙放火,今天百姓就说我通敌——这火不是灭了,是换了个地方烧。
“他们怕的不是账册。”我说,“是百姓开始想:为什么抓我的人,比通敌的还急?”
寒门子愣住。
“所以裴仲渊就算蹲大牢,也要把水搅浑。”我站起身,拍掉衣摆上的草屑,“让我变成过街老鼠,谁靠近我都得沾腥。”
远处传来鼓声,不是官府鸣锣,是街头乱敲的破铜烂铁,一声接一声,像是某种信号。
寒门子脸色变了:“他们来了。”
我没动。听得出来,那是脚步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杂乱却带着方向,冲着这片废庙区来的。上百人,有老有少,手里攥着棍棒石头,嘴里喊着“卖国贼”“千刀万剐”。
我整了整衣领,把残破的青衫拉平。
“你要干嘛?”寒门子一把抓住我胳膊。
“让他们看看,活的卖国贼长什么样。”
我推开塌了一半的院门,走上台阶。
人群正从巷口涌来,火把照得人脸忽明忽暗。最前面是个壮汉,举着根烧黑的木桩,吼得脖子青筋暴起:“楚昭!滚出来!朝廷还没判你罪,你自己认了吧!”
我站在台阶最高处,没说话。
底下顿时炸了锅。
“就是他!”有人指着我,“那天我在县衙外看见他和北狄商人说话!”
“我儿子饿死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吃香喝辣,还把粮卖给外族!”
“打死他!别让他跑了!”
石头飞上来,擦着我耳边砸在门框上,碎屑溅到脸上。寒门子挡在我身前,肩膀一颤。
我没拦他。
等骂声到了顶点,我才开口,声音不大,但稳稳压住了喧闹:“你们说我是卖国贼?好啊。”
全场静了半息。
我掏出账册,高高举起:“那我问一句——要是我真通北狄,这上面记的每月三千石粮,怎么全是裴党运出去的?”
没人应。
“两成进了县令腰包,八成走暗道送过边境,换回来的是铁器、战马,养的是裴仲渊的私兵。”我翻过一页,念道,“初八发粮,十五回货,路线绕开官道,交接地点在西岭坳——这种事,北狄人知道吗?还是你们觉得,我一个病秧子书生,能指挥半个城的漕运?”
底下开始骚动。
有个老妇挤出来,披头散发,哭着喊:“我儿死在码头!他们说是因为没粮配给,可你们一个个穿绸戴缎,夜里还在喝酒!”
我看着她:“你说得对。你儿子不该死。但你应该去县衙问,为什么粮船明明到港,百姓却没分到一粒米;你应该去裴府问,为什么他家后院挖出三座地下仓,全空着,而你们在啃树皮!”
人群嗡嗡响了起来。
“我不是官。”我指了指自己,“我没俸禄,没护卫,连住的地方都被烧了。我要真是细作,会带着证据满城跑?会让你们围在这里,随时把我撕了?”
一个年轻人低声问:“那你干嘛不去报官?”
“报官?”我冷笑,“昨天夜里带人放火烧庙的是谁?是谁派死士拿火把堵门,喊着‘烧成灰也不放过’?如果我是贼,县令何必亲自灭口?”
这话像刀划开油布,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有人开始回头张望,怀疑地打量身边的人。毕竟,哪有百姓自发围剿会带火把、列队形、喊口号像练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