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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难怪会有如此狠辣缜密的灭口和追杀!难怪慕容渊和她父亲会遭遇如此不白之冤!
就在她心神剧震、难以自已之际——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却绝非幻觉的衣物摩擦声,伴随着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忽然从石室入口处的黑暗中传来!
有人来了!
萧镜璃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她猛地抬头,惊恐万状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想也不想,立刻将图腾卷轴和册子胡乱塞入怀中,同时迅速后退,紧紧靠住冰冷的石壁,将火把横在身前,另一只手死死攥紧那根尖锐的石块!
脚步声越来越近,缓慢而沉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来人并未蒙面,也未着夜行衣,而是一身深灰色的、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袍,身形不高,略显佝偻,步履却异常平稳。
当火光逐渐照亮来人的面容时,萧镜璃的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竟然是那个在静思苑井台下,与她用儿时暗号联系、后来又在地牢中为她送来纸笔、传递慕容渊讯息的…沉默的老兵?!
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是他引她来的?!他到底是谁?!
老兵在距离她数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昏黄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张布满风霜、皱纹深刻、却毫无表情的脸。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麻木,而是变得异常深邃、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和…悲悯?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惊恐万状、如临大敌的萧镜璃,许久没有说话。
石室内死寂无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终于,老兵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却异常清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东西…看到了?”
萧镜璃心脏狂跳,死死盯着他,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嘶哑:“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引我来此?!那…那图腾到底是什么?!”
老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缓缓移向她紧紧攥在手中的、那块来自祭坛的尖锐石块,眼神微微一动,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姑娘可还记得…镇北侯府后院,那株老梅树下…埋着什么吗?”
镇北侯府!老梅树!
萧镜璃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父亲的书房…后院的老梅树…那是她家族覆灭前,最隐秘、最温暖的记忆!这个神秘的老兵…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你究竟…”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老兵依旧不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光,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沉重。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指向她手中的那块石块,声音低沉而缓慢:
“有些锁…需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有些结…需血亲之手方能…真正解开。”
血亲之手?!他在暗示什么?!这块从祭坛旁捡起的普通石头…是钥匙?!
萧镜璃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接近的巨响,猛地从石窟上方炸开!整个石室剧烈摇晃!更大的石块和泥土从穹顶轰然砸落!烟尘弥漫!
“京营的破城槌!他们找到入口了!快走!”老兵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的复杂情绪瞬间被凌厉所取代!他猛地上前一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萧镜璃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拉着她便向祭坛后方那条更深的黑暗通道冲去!
“慕容渊!慕容渊还在那边!”萧镜璃失声尖叫,拼命挣扎!
“顾不上了!先活下来!”老兵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几乎是将她拖着向前狂奔!
身后的崩塌声、追兵的呼喝声和脚步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就在两人即将冲入通道的瞬间,老兵猛地将一件东西塞入了萧镜璃的手中——正是那块从祭坛旁捡起的、看似普通的尖锐石块!
“拿好它!去找…‘无字碑’!”老兵在她耳边急速低语,语气急促而决绝,“活下去!只有你…能解开最后的锁!”
说完,他猛地将她向前一推,送入黑暗的通道,自己却骤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面向那汹涌而来的追兵和不断崩塌的洞穴!
他佝偻的身影在火光和尘埃中,仿佛瞬间变得高大而挺拔,带着一股决死的惨烈气息!
“走——!”他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反手抽出了腰间一柄看似锈蚀、却瞬间爆发出森寒光芒的短刀,毫不犹豫地迎向了追兵!
“不——!”萧镜璃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想要冲回去,却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通道入口在她眼前轰然闭合!彻底隔绝了老兵的身影、那惨烈的厮杀声和…所有的光明。
她最后看到的,是老兵那双回过头来、深深望了她一眼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了平静,没有了复杂,只剩下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绝与…嘱托。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