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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赵虎准时醒来替换了许木。许木靠着土坡，闭目养神，但并未沉睡，依旧保持着三分清醒。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熄灭火堆，收拾行装，继续上路。
有了赵虎这个经验丰富的向导，行程顺利了许多。他熟知路径，知道哪里可以抄近道，哪里需要绕开可能有麻烦的区域。他甚至能通过路边的痕迹，判断出不久前是否有大队人马或者可疑人物经过。
“看这车辙印，深浅不一，还有散落的粮屑，应该是往前方城镇运粮的商队，过去不到两个时辰。”赵虎指着路上的痕迹对许木说道，“这种商队一般有护卫，跟着他们的路线走，相对安全些。”
许木仔细看着那些他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痕迹，心中对赵虎的经验佩服不已。
中午时分，两人在一个路边的面摊吃了碗阳春面。赵虎和摊主闲聊了几句，便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摊主说，最近这附近不太平，有几伙流寇作乱，劫了好几个落单的行商。”吃完面离开后，赵虎面色有些凝重地对许木说道，“咱们得加快脚程，最好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清水驿’，那里有驿丞和兵丁驻守，安全些。”
许木点了点头，握紧了腰间的柴刀。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两侧长满高大芦苇的洼地时，前方路中央，突然闪出了四条人影，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拦住了去路。
同时，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回头，只见另外三个手持棍棒的汉子，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七个人，面目凶恶，眼神贪婪地盯着他们，特别是盯着赵虎肩上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包袱，以及许木背后那个不大的行囊。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挥舞着钢刀，狞笑着说道。
许木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按住了柴刀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江湖上的厮杀。
赵虎却似乎并不意外，他缓缓将肩上的长刀取下，扯掉灰布，露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厚背朴刀。他上前一步，将许木隐隐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前后七人，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清水洼的‘过街鼠’刘三？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也学人拦路剪径？”赵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识相的，赶紧滚开，赵爷我今天不想开杀戒。”
那刀疤脸刘三被叫破绰号，脸色一变，仔细打量了赵虎几眼，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仗着人多，色厉内荏地吼道：“呸！少他妈吓唬人！把包袱和钱财留下，饶你们不死！否则，管你什么赵爷李爷，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赵虎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回头对许木低声道：“站远点，护好自己。”
说完，他不再废话，身形猛地一动，如同猎豹般蹿出，手中朴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直劈向那为首的刘三！
快！狠！准！
刘三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冰冷的刀锋已经到了面前！他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举刀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刘三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从刀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钢刀脱手飞出！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带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血色尽褪，满是惊恐。
赵虎一刀劈退刘三，毫不停留，刀身一横，用刀背猛地拍在左侧一个试图偷袭的匪徒手腕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那匪徒惨叫一声，抱着扭曲的手腕倒地哀嚎。
紧接着，赵虎身形如旋风般转动，朴刀或拍或扫，或点或撞，只听“嘭嘭啪啪”一阵乱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另外几个冲上来的匪徒，不是手腕被拍断，就是腿骨被扫中，或者被刀柄撞中胸口，顷刻间便倒了一地，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堵在后路的那三个匪徒，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见赵虎冰冷的目光扫来，发一声喊，丢下棍棒，连滚带爬地逃入了芦苇荡深处，瞬间不见了踪影。
赵虎没有追赶，将朴刀上的血迹在倒地匪徒的衣服上擦了擦，重新用灰布包好，扛在肩上。整个过程，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苍蝇。
他走到那吓傻了的刘三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淡淡道：“刘三，今天赵爷心情好，留你们一条狗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把招子放亮点，不是谁，都是你们能惹得起的。滚！”
刘三如蒙大赦，连滚爬起，也顾不上那些倒地呻吟的同伙，屁滚尿流地跑了。
许木站在一旁，全程目睹了这场短暂却凌厉的战斗，心中震撼不已。他知道赵虎功夫好，却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对付七个持械匪徒，竟如砍瓜切菜般轻松！这和他面对王师兄时的无力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凡俗武学的巅峰吗？
赵虎走回许木身边，看到他眼中的震撼，笑了笑，恢复了那副落魄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煞神根本不是他。
“走吧，许兄弟，几个小毛贼而已，耽误不了多少工夫。”他拍了拍许木的肩膀，“这，就是江湖。”
许木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跟上了赵虎的步伐。
他看着赵虎的背影，心中对“力量”的渴望，愈发炽热。无论是修真之道，还是凡俗武学，唯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在这险恶的世道中，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生动而残酷的“江湖第一课”，他毕生难忘。
第21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