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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特岛的晨雾还没散，湛蓝的海面下却藏着致命的“酸”——陈凡站在凡星的生态监测船上，望着手里的PH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7.8”刺得眼睛疼。正常地中海海水PH值该在8.1-8.2之间，而这里的海水酸度已经让浮游生物成片死亡，连船底的附着生物都只剩零星几点。
“陈总，往南走三海里就是阿基欧斯港，黑海番鸭的主要觅食区。”希腊环保部派来的专员索菲亚递过望远镜，“你看，那些番鸭飞得比平时低，一直在海面盘旋，找不到足够的浮游生物，有的甚至开始啄食塑料碎片充饥。”
陈凡接过望远镜，果然看到十几只黑海番鸭在海面低空掠过，灰色的翅膀显得格外沉重。有只母鸭俯冲下去，叼起的却不是磷虾，而是一小块透明塑料，它甩了甩头，又不甘心地扎进海里，最后只能空着嘴浮出水面，发出沙哑的叫声。
船刚靠岸，一个穿着蓝色渔衫的老人就迎了上来。老人叫乔治，是阿基欧斯港的老渔民，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渔获日志，翻开全是褪色的字迹：“这是五年前的记录，那时一网下去能捞上二十斤磷虾，现在十网都凑不够一斤。上个月我发现三只番鸭尸体，解剖后胃里全是塑料，根本没有食物，活活饿死的。”
他指着不远处的渔码头：“之前克里特绿能的人来装过‘酸化治理机’，结果把海水搞得更酸，我家小子的渔船还被设备排出的化学剂腐蚀了船底，修了花了八千欧元！”
陈凡刚要细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声。一艘印着“克里特绿能”字样的工作船冲了过来，甲板上的男人举着扩音器喊：“凡星的人别装好人！你们的设备在安塔利亚就破坏海岸，现在还想来毁我们的浮游生物？”
索菲亚脸色一沉：“是克里特绿能的CEO帕帕多普洛斯，之前竞标克里特岛海水酸化治理项目时，他们的技术方案因为会产生有毒副产物被否决，现在故意来捣乱。”
帕帕多普洛斯跳上码头，手里举着个装着黄绿色液体的瓶子：“大家看！这是凡星设备在安塔利亚排出的‘毒液’！PH值6.5，比醋还酸！他们的调碱模块就是幌子，实际是往海里倒化学废料，浮游生物全死光，番鸭也活不成！”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一个叫安娜的年轻渔民攥着渔叉：“要是浮游生物没了，我们和番鸭都得饿死！凡星的设备要是真这样，赶紧滚出克里特岛！”
陈凡接过帕帕多普洛斯手里的瓶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硫酸味，根本不是凡星设备的排出液。他冷笑一声：“帕帕多普洛斯先生，这瓶液体里含硫酸根离子，而我们的调碱模块用的是食品级碳酸氢钠，排出液PH值稳定在8.1，和自然海水一致。安塔利亚环保署有每天的检测记录，你要是不信，现在就能查！”
说着，陈凡掏出手机，打开凡星的全球生态监测系统，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安塔利亚设备的排出液数据：“你看，这是今天早上的检测结果，PH值8.12，浮游生物数量比上月增加30%，黑海番鸭的觅食频率都提高了。你手里的‘毒液’，怕是你自己调的吧？”
帕帕多普洛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扛着个生锈的金属罐走过来：“这是从凡星在伊兹密尔的设备里拆出来的！里面全是有毒的调碱剂，已经导致附近的小鱼畸形！”
周凯立刻上前，检查了金属罐的接口：“这罐口的螺纹是M16的，而我们的设备接口全是M20的，根本不匹配。而且这罐里的物质是工业级氢氧化钠，腐蚀性极强，我们从不用这种材料。倒是你们公司，去年因为使用工业碱处理海水，被希腊环保部罚款12万欧元，索菲亚专员手里有处罚文件吧？”
索菲亚掏出文件夹，抽出一张盖着公章的处罚单：“没错，这是2024年9月的处罚公告，克里特绿能因使用工业级氢氧化钠治理酸化，导致阿基欧斯港周边500平方米海域的浮游生物灭绝，至今都没恢复。”
乔治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我记起来了！去年那次海水变浑，就是他们倒了化学剂！我家渔船的螺旋桨都被腐蚀了，当时他们还说是自然现象！”
人群的议论声瞬间变了调，安娜放下渔叉，走到陈凡面前：“要是凡星的设备真能让浮游生物回来，还不伤害海水，我们就支持你们！”
“当然能！”陈凡立刻招手，张远和技术团队推着一台银灰色的设备走了过来。这台设备比之前的更精巧，侧面装着几个透明的培育舱，顶部的PH监测探头比之前的更细长，机身上刻着希腊传统的橄榄枝与海豚图腾，看起来格外清爽。
“这是‘克里特岛海水调碱+浮游生物培育模块’，专门针对海水酸化和番鸭食物短缺设计，”陈凡指着设备详解，“第一，我们用食品级碳酸氢钠作为调碱剂，通过智能控释系统，将海水PH值稳定在8.1-8.2之间，不会产生任何有毒副产物；第二，设备的‘浮游生物培育舱’里装了专门培育的巴氏磷虾卵，配合营养剂，24小时就能孵化出幼体，日均能补充50公斤浮游生物，刚好够番鸭食用；第三，顶部的实时PH监测仪每10分钟更新一次数据，还能联动附近的渔民手机，大家随时能看海水酸度，而且设备带番鸭声纹感应，靠近就切0.3分贝静音，绝不会打扰它们觅食。”
帕帕多普洛斯还想反驳，乔治已经上前一步：“我来当见证！我在码头守着，要是设备排出液有问题，或者浮游生物没增加，我第一个拆了它！”
陈凡立刻让团队启动设备。索菲亚联系了希腊海洋研究所的研究员，带着专业的浮游生物计数器和PH检测仪赶到现场。周凯操作设备，透明培育舱里的磷虾卵很快开始蠕动，不到一小时就孵化出细小的磷虾；张远则将调碱模块的阀门打开，PH监测仪上的数字从7.8慢慢升到8.1，最后稳定在8.15。
研究员将海水样本放进显微镜，兴奋地喊：“有磷虾幼体！数量比刚才多了三倍！而且海水里没有检测到任何有毒物质，PH值完全达标！”
所有人都凑到显微镜前，果然看到细小的磷虾在样本里游动。这时，安娜突然指着海面：“看！番鸭过来了！”
陈凡抬头望去——十几只黑海番鸭从远处飞来，径直落在设备周边的海面上，它们不再盘旋，而是一头扎进海里，很快就叼着磷虾浮出水面，吃得格外欢实。有只母鸭甚至带着两只幼鸭，教它们怎么啄食磷虾，灰色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乔治掏出手机，给远在雅典的儿子打视频电话：“小子！凡星的设备管用！浮游生物回来了，番鸭也开始觅食了，咱们的渔网很快就能装满了！”
帕帕多普洛斯见势不妙，转身想溜，却被几个渔民拦住。索菲亚掏出执法记录仪：“帕帕多普洛斯先生，你涉嫌造谣诽谤，还涉嫌非法储存工业级氢氧化钠，现在跟我去希腊环保部接受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