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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画面闪过:
无尽的混沌宇宙虚空,一道横跨亿万光年的巨大枪影,缠绕着破灭宇宙的符文,自不可知的未来时空贯射而来,目标直指一个模糊的背影(那背影让他灵魂刺痛,仿佛就是他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燃烧着赤莲业火的决绝身影(那红发,那赤瞳,分明是月倾雨!)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枪影之前……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那点穿透了赤莲业火、穿透了月倾雨身躯后,依旧带着无尽毁灭意境的……紫色枪芒!
与他此刻在黑石中心看到的那点紫芒,一般无二!
幻象戛然而止。
凌尘闷哼一声,连退三步,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冷汗。
那画面中的绝望、毁灭以及月倾雨挡劫时的决绝,深深冲击着他的心神。
“小子!你怎么了?”鸡爷吓了一跳,它能感觉到凌尘刚才神魂剧烈波动。
“……无妨。”凌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心绪,紫眸再次看向那黑石时,已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黑石,绝非寻常之物!它内部竟封印着一丝……那跨越时空的禁忌杀劫的力量残留?
或者说,它是记录那一幕的“记忆碎片”?它为何会在此地?又与源初印记的碎片产生共鸣?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黑石以不灭罡气包裹,收入体内,置于几块源初印记碎片旁边。
黑石一进入,那共鸣更加强烈,几块碎片与黑石之间仿佛构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晦涩古老。
“鸡爷,此事暂勿对外人言。”凌尘郑重叮嘱。
“放心吧小子,鸡爷我嘴严得很!”鸡爷拍着胸脯,小眼睛却滴溜溜乱转,显然也对这黑石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当凌尘带着鸡爷返回营地时,林漱月等人已调息完毕。她敏锐地察觉到凌尘气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关切地问道:“凌师兄,你没事吧?可是深处有危险?”
“遇到些小麻烦,已解决。”凌尘不欲多言,转而问道,“收集的遗迹辉光如何?”
墨渊长老接口道:“收获尚可,但据弟子们反映,吸收这些辉光修炼时,虽能快速提升修为,神魂却会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与躁动,仿佛被某种东西隐隐标记。”
凌尘心中凛然。果然如此!这辉光绝非善物,极可能是某种观测甚至控制的媒介。他更加确信,自己尽量不吸收辉光的决定是正确的。
“长老,我认为我等不应以收集辉光为首要目标。”凌尘沉声道,“这寂灭海眼隐藏的秘密,远比这些辉光重要。我建议,我们向海眼核心区域探索,那里或许有离开这片战场,甚至关乎更大秘密的线索。”
墨渊长老沉吟片刻,看了看凌尘,又看了看手中那仿佛带着“毒瘾”般的辉光,最终点头:“你说得有理。此地诡异,不可久留,亦不可过于依赖这外来之力。便依你之言,我们向核心区域进发!”
决定已下,星澜宗众人不再留恋于猎杀战魂收集辉光,而是调整方向,朝着那散发出吞噬一切气息的寂灭海眼最深处,谨慎进发。
凌尘走在队伍前方,感受着体内那几块碎片与神秘黑石传来的微弱共鸣,目光坚定。
无论前方是机缘还是陷阱,无论那未来的杀劫何时降临,他都必须去面对。为了弄清自身的宿命,也为了……那个在幻象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赤红身影。
而在他看不见的极高维度,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毁灭意境的紫色道痕,仿佛被黑石的异动所牵引,悄然融入了这片战场的规则之中,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开始漾开无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