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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夜雾浓重如墨,将整个山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长江与嘉陵江交汇处的灯火在雾气中晕染开来,像是打翻的调色盘。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夜幕下,一场暗战正在悄然展开。
日军华中派遣军特高课总部设在汉口原英租界的一栋洋楼内。课长佐藤一郎大佐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肋差。
"确认了吗?"佐藤头也不回地问道。
"嗨咿!"身后一名身着中式长衫的男子躬身回答,"林文澜已经抵达重庆,昨日参加了美军顾问团的会议。根据内线情报,他将获得四个师的美式装备。"
佐藤缓缓转身,烛光在他消瘦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帝国在太平洋战场局势不利,我们必须在中国战场打开局面。林文澜...这个人不能留。"
他走到一张巨大的重庆地图前,手指轻轻点在黄山官邸的位置。"委员长对他十分器重,这从接连的宴请和召见就看得出来。若是让他的部队完成美式装备换装,必将成为帝国的心腹大患。"
"课长阁下,是否要启动'黄雀'计划?"
"启动。"佐藤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告诉'夜枭',不惜一切代价,在林文澜离开重庆前解决他。记住,要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
"嗨咿!"
与此同时,在林文澜的临时官邸内,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总座,这是军统戴局长送来的急件。"副官刘天佐递上一个密封的信封。
林文澜拆开信封,里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特高课已启动'黄雀',近日将有动作,务必小心。"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林文澜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天佐,加强官邸警戒,但不要声张。"
"是。另外,军统的沈处长想要见您,说是有重要情报。"
林文澜沉吟片刻:"让他晚上十点以后从后门进来。"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林文澜走到窗前,望着浓得化不开的夜雾,眉头微蹙。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晚上十点一刻,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官邸后门。来人身着深色中山装,戴着礼帽,正是军统行动处处长沈醉。
"林总司令,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沈处长请坐。"林文澜示意他落座,"有什么重要情报?"
沈醉取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总司令可曾见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属于那种在人群中不会引起注意的类型。
"没见过。他是谁?"
"日本特高课的王牌杀手,代号'影'。"沈醉压低声音,"我们得到可靠情报,他三天前已经潜入重庆,目标很可能就是总司令您。"
林文澜面色不变:"有什么特征?"
"此人精通易容术,最擅长制造'意外'。"沈醉又取出几张照片,"这是他在上海活动时的不同装扮,每次形象都完全不同。"
林文澜仔细端详着照片,忽然在其中一张上停顿了一下:"这个卖烟的小贩...我好像在前天的军政部门口见过。"
沈醉脸色一变:"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沈醉猛地拔枪,却被林文澜按住。
"是猫。"林文澜平静地说,"我养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只黑猫优雅地从窗台跳下,亲昵地蹭着林文澜的裤脚。
沈醉松了口气,收枪入套:"总司令好雅兴。"
"战场上待久了,总需要些调剂。"林文澜轻抚猫背,"说说你们的计划。"
"戴局长的意思,是想用总司令做饵,引蛇出洞。"
林文澜眼中精光一闪:"详细说说。"
第二天上午,林文澜按计划前往军政部开会。车队行至七星岗一带时,前方突然发生骚动。
"总座,有状况。"前车的警卫排长通过无线电报告,"一辆货车抛锚,堵住了路口。"
林文澜眼神一凛:"绕道。"
"明白。"
车队立即改变路线,转入一条小巷。就在这时,旁边一栋民居的二楼窗户突然打开,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小心!"
几乎在警卫示警的同时,林文澜已经被按倒在座椅下。车窗外传来一声闷响,车窗玻璃应声而碎,一个弹孔清晰地留在刚才林文澜头部所在的位置。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