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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夫-9,莫德维拉第169步兵团临时据点
胜利的代价,沉重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以不足两百人的兵力,正面击溃并俘虏了一支装备精良、凶名在外的黑暗灵族掠夺团,这份功绩足以载入团史,值得在整个朦胧星域传唱。然而,当简短的俘虏交接完成,阵亡者的姓名被逐一念出,冰冷的数字——三十一——回荡在空气中时,任何胜利的喜悦都被瞬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一直维持着冷静指挥官面具的张远,在最后一份阵亡报告上签下名字后,那层平静的外壳仿佛骤然碎裂,流露出一种深可见骨的、难以言喻的凄凉与悲伤。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下达了一个让所有队员都感到意外的命令。
“全体都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换上你们入伍时配发的第一套军装。全套。一小时内,集合。”
这套军装,自张远成为第一突击排实际上的领袖后不久,就被要求上交封存。原因无他,星界军制式的军装对于格鲁夫-9这个绞肉场来说,太过单薄,其防护能力甚至不足以抵挡强大变异兽的利齿尖爪。
张远将它们收集起来,特意花了大价钱和凯文好不容易积累的人脉,上门请了专门为上巢贵族设计并制作衣物的裁缝,对这些军装进行了修改,使其更加合体挺拔。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总得留几身体面衣服,万一哪天需要去见高层,或者他们能够退役,留在某颗星球上时,总得有一些东西方便他们回忆过去,同时还方便他们出行一些更加私人或庄重的场景。”
他只是没想到,无论是兄弟们留在这颗星球上,还是他们需要穿上这身衣服,出席更为严肃的场景,这两件事都来得如此之快。
当第一突击排全体成员换上修改过的墨绿色军装,整齐列队时,整个据点仿佛都安静了片刻。往日那些狂野的、布满尖刺和额外焊甲的个性化装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的统一。
军装笔挺,勾勒出士兵们经过残酷训练和战火淬炼的精干身形。他们脸上的油污和战斗的疲惫依旧,但眼神却在那一片统一的墨绿色衬托下,显得格外坚毅和…悲伤。
就连其他连队那些见惯了生死的老兵们,此刻也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他们早已听惯了第一突击排那如同钢铁巨人行进般整齐划一、沉重有力的步伐,但此刻,配合着那一片肃杀的墨绿和每个人脸上沉痛的表情,那熟悉的脚步声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灵魂,每一下都像重锤,敲打在旁观者的心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敬佩与悲凉的震撼。
一辆临时征用的指挥车上,瓦尔拉政委正襟危坐,身旁是从团部临时借调来的随军牧师——一位面容沧桑、眼神中带着永恒悲悯的老者。政委看着车窗外那支沉默行进的队伍,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眼前这一幕,几乎就是她梦中理想的帝国军队缩影——纪律严明,着装规范,气势如山,充满了庄重与荣誉感。没有那些花里胡哨、堪称技术异端的改装枪械,没有那些狂躁的、布满掠夺品装饰的甲胄,更没有那些看一眼就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的、充满绿皮风格的改装载具。只有一片肃杀的墨绿,和一张张被悲伤与坚毅刻满的年轻面孔。那整齐划一、沉重如雷的步伐,在这一刻仿佛不再是行军,而是为逝者奏响的、最悲壮的挽歌。
然而,这理想画卷的第一次完整展现,代价却是三十一条鲜活的生命。这让她感到一种锥心的刺痛。
队伍沉默地行进至之前的交战区域。贫瘠荒凉的赤色平原上,风声呜咽,卷起带着血腥和焦糊味的尘土,仿佛天地也在为逝者哀鸣。
特意挑选出的四十五名身材挺拔、嗓音洪亮的士兵出列,在牧师和政委的带领下,面向广袤而残酷的战场,高声诵唱起《帝国圣典》中的安魂曲段。苍凉而庄严的颂歌声穿透呼啸的风,在锈蚀的峡谷间回荡,祈求帝皇的荣光接引勇士的魂灵,归于黄金王座之下。
而剩下的一百二十四人,以四人为一组,抬着特制的、朴素的铁棺,里面收敛着战友残缺不全的遗体。他们迈着极其缓慢而整齐的步伐,如同一个精密而沉重的巨大机器方阵,在颂歌声的指引下,于这片吞噬了同伴的土地上缓缓行进。从高空俯瞰,这一幕充满了帝国特有的、冷酷而悲壮的仪式感。
最终,队伍抵达了一个刚刚砌好的、巨大的焚化炉前。在临时组成的唱诗班、瓦尔拉政委以及那位随军牧师低沉而庄严的吟诵注视下,铁棺被一组组抬起,按照一种缓慢而精确的节奏,逐一送入焚化炉巨大的进料口。
炽热的火焰升腾而起,吞噬了一切血肉与伤痛。最终,留下的只有洁白的骨灰,被小心翼翼地收敛进一个个小巧的铁盒中。每个铁盒上,都牢牢镶嵌着一枚代表逝者身份的金属身份牌——狗牌。
这些承载着生命最后痕迹的铁盒,被逐一安放进一个早已挖好、修葺规整的集体墓穴中。最后,一块厚重的、打磨粗糙却显得异常庄严的铁碑被竖立在墓穴前方,上面刻着三十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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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礼——!”瓦尔拉政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响彻寂静的原野。
唰!
第一突击排全体成员,动作整齐划一到如同一个人,同时抬臂行礼。墨绿色的衣袖摩擦声汇成一道沉重的声响。无数道目光,饱含着悲伤、敬意、怒火与誓言,聚焦在那块冰冷的铁碑之上。
葬礼结束后,人群缓缓散去,只留下张远一人,如同脚下生根般,矗立在三十一座新坟之前。昏红的“烬星”之光透过稀薄的毒云,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独。他逐一扫过碑上的每一个名字,那些鲜活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
他感觉面前的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一种活着的、沉重无比的、散发着无形辐射的怪异物质。这辐射穿透他的躯体,刺痛他的灵魂,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脊梁,维持着最标准的军姿,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勉强承受那无时无刻不在袭来的、名为“失去”的重压。
“又一次……”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三十一人啊……”
沉重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瓦里克斯和凯文一左一右,沉默地站到他身边。瓦里克斯那条不安分的机械义臂也罕见地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发出极轻微的“嘎吱”声,仿佛也在压抑着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