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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垂拱殿。
气氛比昨夜菌泥弹幕爆发时更加凝重。龙椅上,宋徽宗赵佶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下首,蔡京、高俅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被勒令“静思”的童贯不在场,但殿内仿佛还残留着他离去时的怨气。
御膳房总管太监刘全,此刻正匍匐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额头紧贴地面,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衬。他身边的地上,恭恭敬敬地摆放着两样东西:那口边缘焦黑、锅底残留暗金污渍的破铁锅,以及用明黄锦缎小心翼翼包裹着的——那片污秽冰冷的菌泥账本!
“刘全,”宋徽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这就是你查了整整一日一夜,给朕带回来的…‘铁证’?一口破锅,一片…污秽不堪的妖物残骸?”
“回…回官家!”刘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此二物,正是那‘皇气债案’的关键!昨夜调鼎堂灾变,垂拱殿妖言,根源皆在于此!”他豁出去了,将昨夜的“遛锅探案”、李德福撞头引发的“皇气WiFi”爆发、以及发现“玉髓春”暗格、取出菌泥账本的经过,原原本本、绘声绘色(当然隐去了自己像个疯子的部分)地禀报了一遍。
“……奴婢斗胆推断!”刘全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豁出性命也要抓住一线生机的光芒,“那口破锅,便是那跨越时空的‘债主’留下的讨债信物!这‘菌泥账本’,便是其催讨的凭据!其上所书‘皇气炒饭’、‘限量一万’、‘童贯老赖’、‘还钱’等语,与昨夜种种异象完全吻合!更有那‘利息’、‘分期’、‘工伤抵扣’等市井俚语,足证此债主行事诡异霸道,绝非我朝中人!此乃邪魔外道,意图以污秽妖言乱我朝纲,离间君臣!”
刘全一口气说完,再次匍匐在地,心脏狂跳,等待着最终的审判。他将一切推给“邪魔外道”,既解释了荒诞,又巧妙地回避了“皇气”来源这个致命问题,更将矛头指向了“童贯老赖”这个靶子。
殿内死寂。
宋徽宗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那口破锅,最终定格在锦缎包裹露出的菌泥账本一角。那扭曲蠕动的暗金色字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沉混乱气息。
“呈上来。”宋徽宗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一个内侍小心翼翼地捧起锦缎包裹的菌泥账本,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快步走到御阶前,恭敬地高举过头顶。
宋徽宗没有立刻去碰,他微微倾身,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账本上的字迹。那“皇气炒饭”、“限量一万”…每一个字都如同扭曲的蛆虫,充满了亵渎与不祥。“童贯老赖”四个字更是刺眼!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利息:日息千一,利滚利”、“分期:首付三成…手续费十抽一”、“断一指抵本金一成”…这些条款之苛刻贪婪,简直令人发指!尤其是最后那句“最终解释权归债主所有”,透着一股蛮横到极致的霸道!
荒谬!污秽!贪婪!霸道!
这就是所谓的“债主”?宋徽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冒犯的怒意。堂堂大宋官家,竟被这等邪魔外道,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讨债”?!
“蔡卿,高卿,”宋徽宗的目光转向下首重臣,“尔等…如何看待此物?”
蔡京老奸巨猾,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官家,此物污秽邪异,内容荒诞不经,更直指国之重臣(童贯)名讳,其心可诛!刘总管所言‘邪魔外道作祟’,臣深以为然!当务之急,是请道录院高人,速速将此邪物净化销毁,以绝后患!并严令御膳房上下封口,以免妖言惑众,扰乱视听!” 他只想尽快把这烫手山芋处理掉,撇清关系。
高俅也连忙附和:“蔡相所言极是!此等邪物,多留一刻都是祸害!至于那‘童贯老赖’之语,显系妖物污蔑,意图离间!官家明鉴万里,自不会被此等伎俩所惑!” 他偷瞄官家脸色,见官家对“童贯老赖”并无特别反应,心中稍定。
然而,宋徽宗却没有立刻表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销毁?固然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昨夜那“差评”意念,竟能克制此邪物显化…那“差评高人”又是何方神圣?若销毁此物,是否会激怒那神秘存在?更重要的是…这“皇气炒饭”…究竟是何物?是否真与宫中…有关?
“玄诚子。”宋徽宗看向侍立一旁的掌院真人。
“贫道在。”
“此邪物…以道法观之,究竟是何路数?那‘差评’意念,又是何种神通?可能寻其根源?”宋徽宗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玄诚子真人面色凝重,上前一步:“回官家,贫道观此物,核心乃极恶怨毒与混乱之念凝聚,辅以某种…**跨越时空的强横执念**为引,方成此污秽形态。其‘利息’、‘分期’、‘工伤’等条款意念,虽市井俚俗,却自成一套扭曲‘规则’,霸道异常,等闲法力难以撼动其根本。至于那‘差评’意念…”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敬畏,“其性至刚至烈,直指事物本源缺陷,以‘否定’破‘存在’,竟能瓦解此邪物显化…此等法门,闻所未闻,近乎‘言出法随’之雏形!贫道惭愧,无法推演其根源,只知其存在…恐远超凡俗想象!”
言出法随?!宋徽宗心头剧震!这等存在…若能招揽…?
“官家!”刘全见官家似有意动,抓住机会,再次叩首,“奴婢还有下情禀报!昨夜那‘差评’意念爆发后,此邪物(菌泥账本)虽污秽依旧,但其上混乱怨毒之气,似乎…**被压制了些许**?尤其那‘童贯老赖’几字,光芒黯淡不少!或许…那‘差评高人’,正是此邪物的克星!”
“哦?”宋徽宗目光一凝,再次看向菌泥账本。果然,那“童贯老赖”几个字,比起其他扭曲蠕动的字迹,色泽似乎确实黯淡了几分,少了几分活性。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宋徽宗这位艺术家皇帝心中成型。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物…暂且不毁。”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着道录院,以‘皇极封魔箓’加三重禁制,封存此物于观星台地宫!由玄诚子亲自看管!”
“刘全!”
“奴婢在!”
“你御膳房‘讨债团’…继续查!给朕查清楚!那‘皇气炒饭’的原料、做法、以及…**究竟是谁**,在何时何地,动用了何种‘皇气’之物,招惹了这等邪魔债主!还有那‘差评高人’…若有蛛丝马迹,立刻来报!此事,朕要一个水落石出!”
“另,”宋徽宗的目光扫过群臣,“传朕口谕,枢密使童贯…静思期间,俸禄减半。何时归职,待‘皇气债案’查明,再行定夺。”
“奴婢(臣)遵旨!”刘全心中狂喜,知道自己暂时躲过一劫。蔡京、高俅等人则心思各异,童贯的待遇,无疑传递了某种信号。而那片污秽的菌泥账本,则被玄诚子真人以符箓层层包裹,如同封印绝世凶魔,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被请出了垂拱殿,送往观星台地宫。
北宋朝堂因一片菌泥账本掀起的波澜,暂时被强力压下,但暗流汹涌。而“讨债团”的任务,从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债主”,变成了调查一桩可能涉及宫廷秘辛的“皇气炒饭”悬案,压力更甚。
* * *
现代,时味居。
“吱——嘎——哐当!!!”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轮椅电机过载的呻吟)和剧烈的碰撞声,时味居的大门被一辆冒着淡淡青烟、轮胎滚烫的电动轮椅狠狠撞开!轮椅以一个极其狼狈的甩尾姿势,堪堪停在厨房中央,轮子还在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