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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粘稠、冰冷、带着铁锈和机油混合气味的黑暗。
楚歌的意识,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冰冷泥沼中沉浮。每一次试图挣扎上浮,都被沉重的、带着剧痛的枷锁狠狠拖回深渊。那枷锁就嵌在脊椎深处,冰冷、坚硬、带着活物般的脉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神经的锐痛,提醒着他那非人的代价。
“呃…”
一声痛苦的低吟从他干裂的嘴唇中挤出,如同破风箱的嘶鸣。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没有刺眼的探照灯,没有燃烧的残骸,没有蠕动的地狱菌毯。头顶是低矮的、布满锈迹和冷凝水珠的弧形金属管道壁。昏暗的应急灯光从某个角落投射过来,在布满油污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陈年的机油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属于啮齿类动物的骚臭。
这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地下管道交汇节点。空间被各种粗大的、锈迹斑斑的管道分割得如同迷宫。角落里堆积着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工程零件、破损的工具箱、以及一些被防水布半盖着的、看不出用途的巨大金属构件。地面湿漉漉的,布满油污和不明的水渍。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某种液体滴落的“滴答”声,以及…楚歌自己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他动了动手指,一阵钻心的刺痛立刻从后背脊椎处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因剧痛而绷紧!
“醒了?”一个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楚歌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老枪那佝偻的身影就坐在不远处一个倒扣的金属油桶上。他依旧穿着那身油腻的工装裤,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鬼火,正平静地看着他。他那巨大的金属工具箱就放在脚边,敞开着,里面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在幽暗中闪烁着冷光。
“这是…哪里?”楚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火烧火燎。
“‘沉渊’底下,废弃的第三级污水循环泵站枢纽。磐石的眼睛暂时看不到这里。”老枪的声音毫无波澜,“你睡了三天。抑制器融合得…还行,没把你弄死。”
抑制器…脊椎深处那冰冷的枷锁感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楚歌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后背,但这个微小的动作再次引发了脊椎处一阵剧烈的、仿佛无数细小齿轮在啃噬神经的剧痛!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别乱动。”老枪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楚歌身边蹲下。他枯枝般的手掀开盖在楚歌身上的、同样沾满油污的破毯子。楚歌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几乎赤裸,只缠着一些脏兮兮的绷带,绷带下是之前战斗留下的、已经结痂但依旧狰狞的伤口。更让他心悸的是自己的右臂——暗金色的骨爪依旧存在,但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幽蓝色能量膜。能量膜下,骨爪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痕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裂痕深处有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在缓缓流淌、冲突,却被那幽蓝能量膜死死禁锢。
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和饥饿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不是对食物的渴望,而是对…力量!对那种撕碎一切、吞噬一切的狂暴力量的渴望!这种渴望被脊椎深处那冰冷的枷锁死死压制着,带来一种窒息的憋闷感和更深沉的焦躁。
“饿…不是肚子…”楚歌喘息着,盯着自己那被幽蓝能量膜覆盖的骨爪,眼中血丝弥漫。
“是‘它’饿了。”老枪指了指楚歌的后背脊椎位置,“‘锈骨鸣’需要燃料。魔核,欲魔核心里最污秽、最狂暴的那部分能量。”他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楚歌右臂骨爪裂痕中流动的暗红能量,“你上次吞的那些垃圾,只够塞牙缝。再不喂它点硬货,它就要开始啃你的骨头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高压电流直接贯穿脊髓的恐怖剧痛,毫无征兆地从楚歌脊椎深处猛地爆发!
“呃啊啊啊——!!!”
楚歌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布满血丝!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绷带!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内部狠狠穿刺、搅动!又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冰冷的金属蚂蚁,在疯狂啃噬着他的神经束!那冰冷的抑制器,此刻变成了最残酷的刑具!
“燃料…给我…燃料…”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意念,如同直接烙印在楚歌的脑海深处。是“锈骨鸣”!它在索要能量!它在用剧痛作为惩罚和催促!
“嗬…嗬…”楚歌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金属地板,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枪,里面是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凶兽般的疯狂,“魔核…哪里有…杀…”
“外面。”老枪似乎对这种痛苦早已司空见惯,声音依旧平淡。他抬手指了指这个巨大管道节点的一个黑暗出口。那是一个直径接近两米的、锈迹斑斑的圆形管道口,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更浓郁的霉味和骚臭味。“这鬼地方,别的没有,被母巢能量辐射过的耗子倒是一窝一窝的。运气好,能碰到几只变异的‘食腐鼠’,它们脑袋里那点东西,勉强能当‘零食’。”
他弯下腰,在他那巨大的工具箱里翻找着。片刻后,他拿出两样东西,丢在楚歌身边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哐当。
一把刀。一把造型极其粗犷、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砍刀。刀身厚重,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和干涸的污渍,刀刃崩开了好几个口子,刀柄用肮脏的布条胡乱缠绕着。它看起来更像是屠宰场里用来剁骨头的工具,而非战斗的兵器。
当啷。
一个金属小盒子,比烟盒略大,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几个简单的接口。
“刀,砍。盒子,装核。”老枪言简意赅,“别指望你那条‘宝贝手臂’。抑制器锁着它,强行用,第一个被反噬啃掉的就是你自己的脑子。”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楚歌那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想要‘燃料’,就自己爬出去,用这把破刀,把那些耗子的脑袋撬开,把里面那点发臭的‘核’挖出来喂‘锁’。”
脊椎深处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楚歌的神经,每一次都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那冰冷的“锈骨鸣”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催促着“燃料”。极致的痛苦和强烈的求生(或者说避免更痛苦)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虚弱。
“呃…啊!”楚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冰冷的地上撑起身体!动作牵扯到脊椎的剧痛和全身的伤口,让他眼前金星乱冒,又是一口带着腥甜的铁锈味的逆血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
他颤抖着,伸出那只完好的、同样布满伤疤和污垢的人类左手,抓住了地上那把沉重的、锈迹斑斑的砍刀。冰冷的触感和粗糙的刀柄摩擦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这微不足道的痛楚,反而让他混乱灼热的意识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醒。
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后背那嵌入脊椎的冰冷刑具,剧痛让他佝偻着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汗水混合着污血,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视线。
他踉跄着,走向那个散发着恶臭和未知气息的黑暗管道口。如同走向另一个地狱的入口。
老枪浑浊的眼睛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布满划痕的金属酒壶,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浑浊的液体。
管道内部比外面更加黑暗、潮湿。粘稠的污水在脚下形成浅浅的水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浓烈的骚臭味几乎凝成实质。唯一的光源是管道壁上零星分布的、早已损坏大半的应急灯,它们投射下惨淡的、断断续续的光斑,将扭曲的管道壁和堆积的垃圾阴影拉得如同狰狞的鬼影。
滴答…滴答…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楚歌左手紧握着那柄沉重的锈刀,刀尖拖在污水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他的身体因剧痛和虚弱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和浓烈的恶臭。脊椎深处的“锈骨鸣”如同一个永不满足的饿鬼,持续不断地用冰冷的剧痛啃噬着他的神经,催促着他寻找“燃料”。
突然!
左眼深处,那沉寂了几天的冰晶唇印,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颤!
一股冰冷的警兆瞬间刺入脑海!比脊椎的剧痛更加尖锐!
“吱吱——!!!”
刺耳到几乎能撕裂耳膜的尖啸声猛地从前方一个拐角的阴影中爆发!伴随着粘稠液体被搅动的哗啦声!
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带着腥风,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黑暗中猛扑出来!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是食腐鼠!但绝不是普通的耗子!
它的体型大得像一条中型犬!覆盖身体的不是皮毛,而是湿漉漉、布满粘液的暗红色筋膜组织,如同被剥了皮!细长的尾巴如同一条骨鞭,末端长着尖锐的骨刺!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占据了大半个脑袋的、如同粉碎机般的巨大口器!口器里是层层叠叠、不断蠕动的、带着倒刺的惨白色利齿!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魔化食腐鼠!
楚歌瞳孔骤缩!左眼冰晶唇印带来的冰冷视界瞬间展开!那怪物扑击的轨迹、口器张开的幅度、甚至利齿上粘附的碎肉都被清晰捕捉!
身体的本能想要闪避,想要挥动右臂那狰狞的骨爪!但脊椎深处的剧痛和冰冷的禁锢感瞬间提醒了他——右臂不能用!强行使用,抑制器会先一步撕碎他的神经!
只能用这把破刀!用这孱弱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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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
楚歌猛地向侧面扑倒!动作因为剧痛和虚弱而显得有些笨拙狼狈!
嗤啦!
魔化食腐鼠带着腥风的利齿擦着他的肩膀掠过!锋利的倒刺瞬间撕裂了他本就破烂的衣服,在他肩头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剧痛传来!
“呃!”楚歌闷哼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污水里!污水混合着肩头的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半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