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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虫潮的残骸与血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碎星号”拖着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躯壳,继续在“尘埃之纱”的稀疏星域中航行。甲板上弥漫着混合了血腥、酸腐与焊接金属的刺鼻气味,幸存的船员们沉默地忙碌着,修补破损的船体与力场发生器,偶尔投向林越与云芷所在方向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敬畏。
独眼船长亲自送来了最好的食物与饮品,态度近乎谄媚,试图拉近关系,但都被林越淡然回绝。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安全抵达腐沼星。
接下来的几日,航路似乎恢复了平静。除了偶尔需要规避一些密集的小行星带或能量乱流,并未再遭遇大规模的危险。林越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那狭小的底舱隔间内,消化着之前吞噬星骸虫潮所带来的收获。
那些虫子蕴含的能量虽然驳杂,但其中那股干扰神识、腐蚀能量的特性,却与混沌之力的“混乱”与“归无”隐隐契合,经过混沌奇点的淬炼提纯,反而让他对混沌之力的运用多了一丝诡谲莫测的变化。他甚至尝试着模拟出一丝类似的精神波动,虽远不及虫潮那般规模,但在近身缠斗中,或许能起到奇效。
而云芷则借着这段相对平静的时间,彻底稳固了因北冥绝渊和连续战斗而略有波动的境界,寂灭剑意更加凝练,那灰暗的剑罡之中,煌正之意内敛,终结真谛却愈发纯粹。
然而,就在“碎星号”即将驶出“尘埃之纱”区域的前夕,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降临。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虚空本身。
深夜,林越正沉浸在对混沌道纹的推演中,左眼深处那极致的漆黑,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的……低语!
那并非任何已知的语言,更像是一种法则的涟漪,一种概念的波动,充满了古老、混乱、以及一种漠视一切的冰冷。
“……混沌……熵增……归墟……”
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带着无可辩驳的权威,仿佛是整个宇宙底层规则的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林越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混沌奇点,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了一丝,与那冥冥中的低语产生了某种共鸣!甚至连右臂的混沌归墟臂,其上的道纹也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你也感觉到了?”云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她并未听到那低语,但剑心通明,对天地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极为敏感,尤其是这种涉及本源层次的波动。
林越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像是……这片星域本身的‘意志’,或者说是某种规则的显化。”他想起了墨先生曾提及,某些古老或特殊的星域,其本身会孕育出模糊的“域灵”或是残留着强大的法则印记。
这“尘埃之纱”看似荒芜死寂,但能孕育出星骸掠食虫那种奇特的生物,其本身或许就蕴含着某种偏向“混乱”与“消亡”的法则碎片。
“它对你有影响吗?”云芷关切地问道。她深知林越的力量本质与混沌、寂灭相关,极易被这类气息引动。
林越仔细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转,缓缓道:“暂时没有坏处,反而……像是在提醒我,或者说,在‘补充’我。”
那虚空低语中蕴含的混乱与归墟意境,虽然模糊破碎,却与他自身的道高度契合。聆听这低语,仿佛在观摩一部阐述混沌与终结的古老天书,虽不能直接提升修为,却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本质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混沌奇点在这种共鸣下,似乎变得更加“饥饿”,对周围虚空中游离的、稀薄的混沌能量汲取效率都提升了不少。
他尝试着将一丝神识,更加主动地探向那冥冥中的低语来源。
刹那间,更多的意念碎片涌来!
“……秩序……枷锁……破碎……”
“……星辰……诞生……湮灭……轮回……”
“……源初……之暗……并非……终点……”
这些碎片更加杂乱,更加宏大,也更加的……诱人。仿佛在向他揭示着宇宙的终极奥秘。林越甚至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他左眼寂灭本源同源,却又更加古老苍茫的“终结”道韵。
他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然而,就在他试图捕捉那一丝古老道韵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平和的低语陡然变得尖锐、混乱,充满了警告与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