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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的萧沉渊猛然睁开眼。
那一瞬，两人目光穿过时空，对上了。
江尘看见了他的眼睛——不再是平日的讥诮或疯狂，而是纯粹的痛楚，和一丝……释然。
“别过来。”萧沉渊的唇形动了动，声音却从江尘心底响起，“这次，换我守住出口。”
江尘喉咙一紧。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身体已经开始发冷，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走。天道核心在胸口狂跳，符文裂开细缝，黑色液体从中渗出，顺着皮肤往下流。
白螭扑上来扶住他肩膀：“你疯了吗？快斩断联系！你的魂在流失！”
江尘甩开他的手，站得笔直。
锁链震动，时光之河掀起巨浪。萧沉渊的身体开始崩解，铁链一根根断裂，坠入深渊。但他没有挣扎，只是望着江尘，嘴角那抹笑始终没褪。
“下次见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请你喝酒。”
话音落下的瞬间，最后一根玄铁链崩断。
江尘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踉跄几步，靠在冰棺边缘才没倒下。左眼血色未退，右眼金光微闪，眉心那道暗线更深了，像是要把整张脸劈成两半。他低头看去，锁链仍在，但另一端已空无一物。
时光长河消失了。
可他知道，那人没走。
他抬手摸了摸左腕，莲花刺青还在渗血，纹路比之前深了许多，边缘竟多出一点朱砂似的红斑，像是一粒痣。
白螭站在原地，双手空垂，脸上没了怒意，只剩茫然。他看着江尘，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江尘没答。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划开手掌，将血抹在锁链最后一环上。黑链微微颤动，随即沉入地面，把黑洞纹彻底封死。
风起了。
吹动他鸦羽般的长发，也吹动藏青弟子服下褪成白色的莲纹。他站着不动，胸口的核心却开始反噬，金色符文一条条断裂，黑色液体漫过皮肤，渗进血管。
他的意识开始摇晃。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雪原祭坛、焚衣火堆、炼魂炉口、皇陵石门……还有那个总在梦里出现的背影，穿着染血的祭袍，回头对他笑。
“这次，我要让他们也疼一次。”
这句话还在耳边，可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说的，还是别人借他的嘴说的。
白螭上前一步，伸手想扶。
江尘抬手挡住。
他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嘴唇动了动。
“我还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