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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替身。”她摇头，“是容器。他要找一个能承他命格的人，把心换进去。活下来的，不是他，也不是别人，是‘新’的他。”
江尘沉默一瞬。
“所以这些炼尸，都是试药的？”
“是祭品。”她说，“每一具，都得在鼎中熬七日，魂被抽尽，肉身成壳。只有能撑过七日不碎的，才算合格。”
江尘低头，再看那残牌。
“萧”字底下，其实还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后来补上的。他用指甲一刮，灰落，露出半角符号——像铃，又像锁。
他忽然抬眼：“这牌，本该完整？”
苏蘅没点头，也没否认。她只看着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人抢走了另一半。”
江尘手指一紧。
“谁？”
她刚要开口，忽然顿住。
耳后血纹猛地一跳，整条暗红纹路瞬间涨成深紫，她整个人晃了一下，手扶住旁边石柱，指节发白。
江尘没动。
他知道她在忍，也知道那纹路不是随便发作的。他没问，只把残牌收进袖中，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稳。
苏蘅喘了两口气，才抬头看他。
“你不能去地库。”她说，“那里不止有炼尸鼎，还有……他留下的眼。”
“谁的眼？”
“三王爷的。”她声音压得极低，“他把自己的魂分了一缕，封在鼎心。谁靠近，就会被看见。谁被看见，就会被记名。”
江尘冷笑：“所以他知道我来了？”
“现在还不知道。”她盯着他，“但你若再往前，他就会知道。”
江尘没答。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踩过的地面。灰烬还在，彼岸花虚影已散，可那滴血渗过的地方，泥土微微发黑，像是被什么烧过。
他忽然抬手，将袖中布片抽出，重新裹住摄魂铃。血莲纹贴上铃身的刹那，黑雾一颤，缩了回去。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他问。
苏蘅没答。
她只看着他，耳后血纹缓缓褪成暗红，呼吸渐渐平复。她没退，也没进，就站在那里，像一尊随时会碎的瓷像。
江尘往前走了一步。
她没拦。
第二步。
她抬手，却不是阻，而是轻轻按在他左腕上，指尖顺着莲纹滑了一寸。
“因为你腕上的纹，”她说，“和我母亲当年的一样。”
江尘顿住。
她没收回手，反而又往前半步，几乎贴着他。
“所以我不杀你。”她声音极轻，“但我也不救你。你若进去，死活，都是你的命。”
江尘看着她。
她瞳孔深处，有一点红光一闪而过，像火种，又像血滴。
他没说话，抬脚，跨过她身侧。
主殿大门就在眼前，门缝里透出一丝暗红光，像是从地底渗上来的血。
他伸手推门。
门没锁。
门轴转动的瞬间，一股腥风扑面，夹着腐灰与铁锈味。殿内空旷，七座炼尸鼎并列排开，鼎身刻满咒文，炉口封着铁盖，可其中一座，盖子裂了道缝。
缝里，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