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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正堂的案头堆满密报。
提举驸马都尉范景珩翻过一份卷宗
——有太学博士向台谏呈送密报,称新任太子学祭酒孙九思包庇一名林姓的太学补录生,放任其凭一篇批驳花石纲的大逆不道的策论,而以补录头名入太学外舍。
台谏将该密折连夜呈送皇宫,皇帝留中,责令皇城司查明原委再报。
范景珩眉头一压,朱笔在“狂生妄议,其心可诛”的弹劾文书上画了个圈。
两个时辰后,林云舟在太学通铺被抓走。
皂隶铁钳般的手扣住他腕子时,他正把最后一件布衫塞进藤箱。
同窗刘存中吓得缩在铺尾,眼睁睁看着这新来的外舍生被押出门槛。
“才入学三日就捅破天……”张诚喃喃,被林云舟回头一瞪咽了回去。
——
皇城司诏狱阴寒刺骨。
刚入太学,就进牢狱。
林云舟啊林云舟!
从临安出门前,难道不看黄历吗?
有狱卒走过,他便逮着机会嚷嚷。
“冤枉啊!官爷!”
“冤枉?进了这里头的人,十个有九个半都嚷嚷冤枉。”
林云舟打霜似的,蔫蹲在草垛上搓胳膊,青砖墙渗的水珠砸进后颈。
他想起那篇闯祸的策论。
花石纲运太湖石,三船民夫溺毙汴河;为采太湖石,湖州整村整村被强征劳役。
孙祭酒那日见面时说“字字见血”,此刻倒成了催命符。
铁链哗啦一响,牢门又开。
一个身影被推了进来,踉跄着扑在地上,扬起一小股灰尘。来人一身灰扑扑的短打,头发乱糟糟像鸡窝,脸上糊满了泥垢和可疑的污痕,看不清模样。
昏暗的光线下细看,其实有掩不住的俊美。
那人挨着他坐下,脸上煤灰混着泥沟,只一双眸子亮得蹊跷。
“小郎君?你是犯了什么事?可是和我一样偷东西了?”
“干你何事?”
“啧,看你也不像个读书人!”
小贼嗤笑,脏手戳他胳膊,“定是勾搭了哪位良家的小娘子?”
林云舟烦得扭身:“你这小毛贼,别来惹我。小爷我烦着呢!”
“说说,到底犯了啥事?我或许能帮你。”小贼挨过来。
“写了篇实话文章,戳痛了某些人。”
“哟,难不成骂皇帝了?”
他脖颈一僵,瞪她。
小贼凑得更近,热气喷在他耳根。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混着牢里的腥臊气钻入鼻腔。
“有种啊!骂了些啥?我就爱听这个!说说?”
林云舟噎住。
这贼子什么来头?
他眯眼打量:骨架纤细,喉结平坦,耳垂还有未遮全的细孔——若是把脸洗干净了,没准是个俊俏的小娘子。
“看什么看!”小贼猛地抱胸后退。
他冷笑:“皇城司几时管小偷小摸了?抓小偷,不是开封府的事吗?”
“我偷的是大内!翻了东华门角楼的墙,想顺点好东西,点子背,被逮着了。
“你知道金銮殿梁上嵌的夜明珠吗?有鸽蛋大!我想偷那个!”
小贼竖拇指比划,袖口滑落一截玉镯似的腕子。
林云舟嗤鼻:“吹吧你。我是狂妄,但又不傻。就凭你这小身板?”
“不信拉倒。”
小贼忽又嬉皮笑脸,“喂,你真敢写花石纲?不怕砍头?”
懊悔藤蔓般缠上来。
他抱膝嘟囔:“若晓得祭酒敢录,我写篇《花石颂》多好!”
“老子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他激动地捶了下地面,“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写他个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写他个‘我主神武,万寿无疆’!那花石纲算个屁,爱采多少采多少!老子管不着,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