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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江南初春,黏腻得如同化不开的糖浆。
雨丝缠绵,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笼罩着粉墙黛瓦的临安。
林家隔壁院里搬来了一位娇俏凶蛮的郡主,是被废的过期郡主。
江南第一纨绔林云舟,掉进她家的院子里。
林云舟看着姑娘,腿一软:“您哪位?”
后来,临安炸了——
“听说了吗?林家那废物,把被贬为庶人的清璃郡主捡回家了!”
“郡主还逼他考功名?”
“何止!昨儿有人瞧见,郡主拿着擀面杖,追着林云舟绕护城河跑了三圈!”
再后来,新科状元林云舟跪在郡主府前:“娘子,擀面杖打累了,换藤条行不?”
朱红大门“砰”地关上,门缝里飘出一句:“《治国策》抄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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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江南四月,临安府城郊的栖霞镇。
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再过几天便是谷雨。
日头开始发烫了,蝉鸣渐起。林家大宅后院的葡萄架下,倒是难得的清爽。
肥厚的叶子层层叠叠,筛下些碎金似的光斑,懒洋洋地洒在躺椅上那个四仰八叉的身影上。
林云舟,临安府林记茶商的少东家,此刻正睡得人事不省。
一袭月白杭绸衫子,领口微敞,袖子卷到肘弯,露出半截还算结实的小臂。
他一条腿搭在躺椅扶手上,另一条腿垂在椅边,随着呼吸微微晃荡。
手边滚着个细颈白瓷酒壶,壶口歪斜,残余的几滴“梨花白”正慢悠悠地渗进青砖缝里,散发出清冽又颓靡的香气。
“少爷…少爷!”
茶铺掌柜钱有余苦着一张老脸,额角的汗珠滚下来,也顾不得擦。
他手里捏着本账簿,纸张边缘都快被他搓烂了。
“东街那间铺子…这个月又、又亏了三百贯呐!”
钱掌柜的声音带着哭腔,压得低低的,生怕惊扰了这位祖宗的好梦,又怕不说,回头家主怪罪。
躺椅上的人影动了动,眼皮都没掀开,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模糊的调子,像是被扰了清梦的不耐烦。
他挥了挥手,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亏…就亏呗…”林云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含糊不清。
“林家…家大业大…差这点儿?别吵…让我再眯会儿…”
掌柜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去。
家大业大也经不住这么个亏法啊!
这位爷,文不成武不就,让他去铺子里坐镇,他能把算盘珠子当弹弓玩;让他去收账,他能跟欠钱的赌徒称兄道弟,最后还倒贴人家一顿酒钱。
临安府里谁不知道,林家大少爷林云舟,是出了名的“废柴少爷”,干啥啥不行,混吃等死第一名。
但他童年时可是这一带出名的神童。早早的考了童生和秀才。后来跟着一帮富家子弟赌钱打鸟、混迹勾栏,便没兴趣读书,考科举的童子功就废了。
掌柜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吱呀——哐当!”
是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接着是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骨碌碌”声,还有杂沓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吆喝。
林云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嘈杂搅散了。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勉强睁开一只眼,眼神迷蒙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是隔壁空置了不知多少年的旧宅,主家是哪里的都不太记得了。
“吵吵什么…”
他嘟囔着,慢吞吞地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节都发出“咔吧”的轻响。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手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好奇心终究还是压过了懒劲儿。
趿拉着软底布鞋,悄没声儿地走到自家院墙根下。
墙角堆着几摞半人高的青砖,是前些日子修葺花圃剩下的。
林云舟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动作倒还算利落,只是那身价值不菲的杭绸衫子蹭上了灰也浑不在意。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扒着墙头,朝隔壁院子里张望。
嚯!
这一看,林云舟的酒意彻底醒了七八分。
只见原本荒草丛生、蛛网遍布的赵府前院,此刻竟被人清理。
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健仆正吭哧吭哧地搬着沉重的箱笼,小心翼翼地往正屋里抬。
院子里停着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拉车的马匹喷着响鼻,显得有些疲惫。
下人们搀扶着一位老夫人走进院子里。
“柳老夫人,小心点。”
后面跟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男子身着绸衫,面带客套的笑容,是老夫人的儿子,叫柳平安。
他身旁的妇人和小姐,体态略显丰腴,步摇随着她四下打量的动作轻轻晃动,是儿媳王凤娇,身旁是独女柳明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院中青石小径上的那个小娘子。
一袭素白的长裙,料子看着是上好的细棉,却洗得有些发旧,连一丝绣纹也无。
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绾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更衬得那张脸清冷得不像话。
阳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清晰而秀气,唇瓣紧抿着,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疏离。
真好看!像话本上走下来的小娘子!
她微微仰着头,似乎在打量这栋荒宅子。
她的眼神很静,像结了冰的湖面,扫过院中的仆从、箱笼、破败的屋瓦,没有好奇,没有欣喜,甚至没有嫌弃。
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开的漠然。
舅母王氏还在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