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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混蛋！” 尼克纠正着他的用词，动作却没停，一把掀开了陆明锐的被子，准备实施他的“投海计划”。
“等会！” 陆明锐急中生智，大喝一声。
“咋的？” 尼克动作一顿，想看看他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
“如果不考虑黑人，你知道哪个国家的人腋窝最黑吗？” 陆明锐飞快地问道，试图用更烂的梗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 尼克老实回答，思路果然被带偏了一点。
“法国，因为天天投降举白旗，晒的！” 陆明锐赶紧抛出答案，这是一个经典的“乳法”梗。
“屎到淋头了，你还敢调侃我！” 尼克果然被激怒了，他在法国外籍兵团服役的经历让他对乳法梗格外敏感。他不再犹豫，弯腰就要把陆明锐抱起来。
“来！爷们这就给你一次哪吒闹海的机会！” 尼克说着，真的把陆明锐从床上抱离了地面。
“等会，等会，要死了，要死了！” 陆明锐吓得大叫，“你知道为什么哪吒不在日本上映吗？”
“为什么？” 尼克下意识地问，动作又缓了下来。
“因为日本海里有辐射，哪吒闹不了日本的海呢！” 陆明锐赶紧又抛出一个谐音烂梗。
“啊！烂梗去死！” 尼克怒气值再次飙升，作势就要把他往窗口送。
“等会，等会！” 陆明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怎么？” 尼克不耐烦地问。
“你今晚做饭有人参吗？” 陆明锐喘着粗气问。
“你想吃？仓库里有。” 尼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好，但是你不能和醋煮。” 陆明锐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 尼克被他这跳跃的思维弄得有点懵。
“因为人参和醋不相逢（人生何处不相逢）。” 陆明锐用尽最后力气，抛出一个终极谐音梗。
“谐音梗去死！” 尼克彻底暴怒，觉得智商和感情都受到了双重侮辱，抱着陆明锐就往窗口猛一送！
“啊……要死了。” 陆明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别闹了，一点也不好笑！” 就在这时，陈大发猛地将平板电脑扔在旁边，发出“啪”的一声响。她用力扯过被子，猛地蒙住头，整个人蜷缩进去，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胡闹。她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闷闷的，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烦躁，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尼克和陆明锐的动作瞬间定格。
尼克抱着陆明锐，僵在床边。陆明锐悬在半空，睁开眼睛看着陈大发。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和一丝挫败。他们这出拙劣的、用烂梗和胡闹堆砌起来的双簧，本意是想打破陈大发那层冰冷的外壳，哪怕只能换来她一个嫌弃的白眼，或者一句带着情绪的骂声，也比如今这死水般的平静要好。他们只是想让她感觉到，还有人围在她身边，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告诉她：世界还没完全崩塌，至少这里还有会为了你吃醋、会陪你胡闹的“混蛋”。
然而，效果似乎适得其反。她没有被逗乐，反而像是被这过度的喧嚣逼到了角落，用沉默表达着最深的抗拒。
尼克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将陆明锐放回病床上，动作轻柔了许多。陆明锐也松了口气，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后背的伤口因为刚才一番折腾又开始隐隐作痛。
尼克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团蒙着被子、纹丝不动的身影，然后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蔬菜，转身离开了医疗室，轻轻带上了门。
舱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仪器轻微的运行声，以及被子里陈大发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陆明锐侧躺着，望着对面床上那团隆起，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心结不是靠几个烂梗和一场胡闹就能解开的。但至少，他们尝试了。或许下一次，换个方式？只要她不真的从Amadea号上跳下去，他们总会找到办法，一点点地，把她从那个冰冷孤寂的世界里，拉回来一点点。哪怕过程笨拙，哪怕收效甚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