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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从前的痴缠和盲目,多了几分沉静和……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蒙尘的珍珠被擦拭干净,终于露出了原本的光华。
“没什么,”他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淡,“莲子羹凉了。”
云娇娇连忙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皇上尝尝,臣妾特意让人多加了些冰糖。”
萧景渊没有拒绝,张口含了下去。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带着一丝暖意。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不像从前那样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舒服。
“你最近……没去别的宫里走动?”他状似随意地问道。前阵子淑嫔截了她的荷包,她都没去找麻烦,这让他有些意外。
云娇娇舀莲子羹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增皇上烦恼罢了。臣妾是皇后,总不能像小孩子一样跟妹妹们计较。再说了,皇上心里若是有臣妾,自然不会被旁人的小把戏迷惑;若是心里没臣妾,臣妾争也没用。”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暗暗捧了萧景渊一句。萧景渊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能这么想,很好。”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许。
云娇娇心里暗暗得意,面上却依旧温顺:“臣妾也是想通了,与其把心思放在那些小事上,不如好好伺候皇上,打理好后宫,不让皇上烦心。”
萧景渊看着她,忽然觉得,或许他以前真的看错了这个皇后。她并非只有恋爱脑,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如今这层蒙蔽散去,倒显出几分难得的聪慧来。
他在坤宁宫待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是近半年来从未有过的事。离开的时候,他还特意让云娇娇把那个旧荷包收好。
看着萧景渊离去的背影,云娇娇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她知道,这只是初步的成功,接下来,贤妃和淑嫔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一早,淑嫔就带着一个锦盒来到了坤宁宫。
“皇后娘娘,”淑嫔盈盈一拜,声音娇嗲,“臣妾昨日得了一匹上好的云锦,想着娘娘凤体尊贵,只有这样的料子才配得上娘娘,特意送来给您。”
云娇娇坐在凤座上,看着底下巧笑倩兮的淑嫔,心里冷笑。这淑嫔就是个没脑子的,被贤妃当枪使还不自知。上次截荷包的事,十有八九就是贤妃在背后撺掇的。
“妹妹有心了,”云娇娇语气平淡,“只是本宫这里不缺这些,妹妹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淑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以前的沈清沅,不管谁送东西都会高高兴兴收下,还会回赠更贵重的礼物。
“娘娘这是嫌弃臣妾的东西不好吗?”淑嫔眼圈一红,泫然欲泣,“这可是臣妾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妹妹误会了,”云娇娇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本宫只是觉得,这云锦太过华贵,本宫平日里在宫里打理琐事,穿这么好的料子也是浪费。不如妹妹自己留着,等皇上翻了妹妹的牌子,穿给皇上看,岂不是更好?”
她这话堵得淑嫔哑口无言。穿给皇上看?这不是明摆着说她送东西是为了争宠吗?
淑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云娇娇看都没看她,继续说道:“对了,妹妹上次说喜欢本宫绣的荷包,本宫后来又绣了一个,针法比上次那个好多了,正想送你呢。”她转头对宫女说,“去把那个兰草纹的荷包取来。”
很快,宫女拿来了荷包。这个荷包针脚细密,兰草栩栩如生,比上次那个不知好了多少倍。
云娇娇把荷包递给淑嫔:“妹妹拿去吧,也算本宫谢你上次替本宫在皇上面前美言了。”
淑嫔拿着荷包,手指都在发抖。她哪里替沈清沅美言了?上次她明明是抢了功劳!如今云娇娇这么说,明摆着是在提醒她那件事,又给了她一个软钉子。
“谢……谢娘娘……”淑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再也待不下去,匆匆行了个礼就落荒而逃了。
看着淑嫔狼狈的背影,云娇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付这种小角色,根本不用费太多力气。
“主人,干得漂亮!”滚滚在她脑海里欢呼,“这下淑嫔肯定不敢再随便来找茬了!”
云娇娇没说话,她知道,淑嫔只是先锋,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太监来报,说贤妃娘娘请皇后去长春宫赏花。
云娇娇放下茶盏,眼神冷了几分。来了。
长春宫里繁花似锦,贤妃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宫装,正坐在亭子里品茶,见云娇娇来了,连忙起身笑道:“皇后娘娘可算来了,臣妾等您好久了。”
贤妃容貌秀美,气质温婉,看起来是个体贴懂事的,难怪能得萧景渊的青睐。
“妹妹有心了,”云娇娇淡淡一笑,“这花儿开得确实不错。”
“娘娘喜欢就好,”贤妃拉着她的手走到亭子里坐下,“臣妾特意让人备了新采的雨前龙井,娘娘尝尝?”
云娇娇端起茶杯,刚要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贤妃身后的宫女悄悄做了个手势。她心里一动,指尖在杯沿轻轻碰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笑道:“这茶确实香醇,只是本宫最近胃不太舒服,怕是无福消受了。”
贤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娘娘身子不适?那可要好好保重。太医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云娇娇摆摆手,“就是吃了些凉的,歇几天就好了。”她话锋一转,看向贤妃,“说起来,妹妹昨日是不是去给皇上送点心了?”
贤妃点点头:“是啊,臣妾想着皇上批阅奏折辛苦,就做了些藕粉糕送去。”
“皇上喜欢吗?”云娇娇问道。
“皇上说还不错。”贤妃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那就好,”云娇娇笑了笑,“本宫还担心皇上吃惯了妹妹做的,会嫌弃本宫做的不好呢。”
“娘娘说笑了,”贤妃连忙道,“娘娘的手艺,臣妾怎么比得上。”
“妹妹太谦虚了,”云娇娇端起茶杯,这次没有再放下,轻轻抿了一口,“不过说起来,皇上昨天在本宫那里,还念叨着妹妹做的藕粉糕呢,说比御膳房做的好吃。本宫想着,妹妹这么能干,不如以后就多给皇上做点,也能替本宫分担些。”
贤妃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云娇娇这话听起来是在夸赞她,实际上是在提醒她,就算她做得再好,也只是个妾,皇后才是正主。
“娘娘说的是,臣妾自当尽心伺候皇上。”贤妃低下头,掩去眸中的不快。
云娇娇看着她,心里清楚,这第一回合,她算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