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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五特屏住呼吸——门是木门,缝隙里透出昏黄的光,还飘出酒气和脂粉味,那脂粉味很廉价,混着酒气,让人恶心。他用灵智核的昏迷功能对准房间——能量顺着门缝钻进去,里面的呼吸声瞬间变得平缓,应该是里面的人昏过去了。他掏出铁刀,刀尖对着门锁轻轻一撬——锁是黄铜做的,不算结实,“咔嗒”一声,门就开了。
房间里的气味更浓了,五特皱着眉走进来。炕上铺着锦缎褥子,颜色艳俗,上面扔着几件油腻的衣服。他走到炕边,掀开被子,猛地皱紧了眉头,忍不住低骂了句:“我操!”——炕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赤身裸体,肚子圆滚滚的,像个鼓,脸上还带着酒气,嘴角挂着涎水;他怀里抱着两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女孩们也一丝不挂,皮肤冻得发僵,脸上还带着泪痕,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小身子缩成一团,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五特咬着牙,指节攥得发白。他启动记忆灵丝弦——一道细微的银光从指尖探出来,顺着男人的额头钻了进去。一幅幅画面瞬间涌入他的脑海:男人是这小镇的亭长,姓王,三年前靠给上面的官员送银子谋了这个职位;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贪污赈灾粮款,把朝廷发的粮食偷偷卖给粮商,银子藏在床底的暗格里,整整装了三个木箱;他见镇上的良家妇女长得周正,就以“查户籍”为由上门,强行抢回家,要是女人的丈夫反抗,就扣上“通匪”的罪名,屈打成招扔进大牢;他和青阳阁的掌柜是拜把子兄弟,青阳阁买卖人口,他帮忙遮掩,每次分赃都能拿到一大笔银子;怀里的两个女孩,一个是镇上张屠户的女儿,叫丫丫,一个是李木匠的女儿,叫妞妞,三天前他以“借孩子帮忙干活”为由,把她们抢来,还把张屠户和李木匠关在了衙门的地牢里,说要是敢声张,就打断他们的腿;甚至连他的妇人,也帮着他作恶——女人好吃懒做,见谁家的首饰好看,就撺掇王亭长去抢,上次抢了隔壁王大娘的银镯子,还把人推倒在地;她的亲哥哥是个无恶不作的地痞,叫刘三,经常帮着王亭长抢人、收保护费,镇上的小商贩每个月都要给他交“孝敬钱”,不交就砸摊子。
“真不是人!”五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弄死你太轻了!”可他知道,为了镇上的老百姓,为了这两个女孩,为了被关在地牢里的张屠户和李木匠,必须杀了这个祸害。他收回灵丝弦,将灵智核能量聚在指尖——银光变得凝练,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猛地按在王亭长的胸口——一道细微的电击波瞬间涌入,王亭长的心脏瞬间被烧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身子很快变得僵硬。
五特没立刻离开,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两件粗布衣服——是王亭长的旧衣服,虽然宽大,但能蔽体。他小心翼翼地给两个女孩穿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们,丫丫睡得很沉,眼睫毛纤长卷翘,沾着未干的泪珠,五特放柔声音,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以后没人欺负你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爹娘了。”妞妞的小眉头还皱着,嘴角挂着委屈的弧度,五特掏出怀里的方巾,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又把麦秸蚂蚱放在她手边——原本是买给阿果的,现在给这两个受苦的孩子,正好。给女孩们盖好被子后,五特又在桌上放了两个白面馒头,还倒了碗温水,碗边搭着干净的布巾,才轻手轻脚地退出门。
接着,他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先去了王亭长妇人的房间。女人正蜷在锦被里打鼾,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梦里似乎还在数着抢来的银子。五特启动灵丝弦,画面里全是她帮着丈夫作恶的场景:她亲手把张屠户家的门栓插上,看着王亭长把丫丫抱走;她拿着抢来的银镯子在铜镜前炫耀,还骂王大娘是“老不死的穷鬼”;她甚至和刘三商量,要把妞妞卖到远处的窑子里,说“小丫头片子长得俊,能换不少银子”。五特冷着脸,指尖的能量毫不犹豫地按下,女人的鼾声戛然而止,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随后他摸出衙门,按照记忆里的地址找到刘三的住处——一间破败的院子,院墙塌了半边,院里堆着发霉的干草和垃圾,屋里亮着昏黄的油灯,传出划拳喝酒的吵闹声。五特翻进院子,贴着墙根走到窗边,看见刘三和两个地痞正围着桌子喝酒,桌上摆着半只烤鸡和一坛劣酒,地上扔着几个空酒坛。其中一个地痞醉醺醺地说:“三哥,昨天抢的那户人家,那婆子的金耳环真沉,卖了钱可得多分兄弟点!”刘三拍着桌子大笑:“放心!有亭长照着,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等过两天把张屠户那丫头卖了,咱们再去城里快活几天!”
五特眼底的寒意更浓,他启动灵智核,三道细微的电击波顺着窗缝钻进去,屋里的吵闹声瞬间消失。他推开门,三个地痞已经歪在椅子上没了气息,嘴角还挂着酒渍。五特没多看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之后的半个时辰,五特按着记忆里的名单,逐个找到那些作恶的人:帮着王亭长看守地牢的两个衙役,正躺在厢房里赌钱,他们曾把李木匠的腿打断,还笑着说“再敢反抗,就卸了你的胳膊”;收保护费的四个地痞,在杂货铺里分赃,他们上周把卖菜的张老汉的摊子掀了,还把张老汉推倒在雪地里;给青阳阁通风报信的杂货铺老板,正对着账本算着“人头钱”,他帮着王亭长和青阳阁联系,已经送走了十几个孩子;帮着抢人的两个家丁,在厨房偷喝着亭长家的酒,他们曾把王大娘的儿子打得吐血……每找到一个,五特就用灵智核的电击波结束他们的性命,没有丝毫犹豫。直到最后一个地痞倒在雪地里,五特才松了口气,指尖的银光渐渐褪去,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被寒风一吹,传来细微的刺痛。
荒山契·小镇暗夜与晨光
等回到客栈时,天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雪地里开始透出微光,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五特轻手轻脚地躺回炕上,身上的寒气还没散,炕的暖意顺着粗布褥子往上钻,却暖不透他指尖的凉。赶车老汉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娃,慢点跑”,手无意识地往身边探了探,像是怕身边的人走丢。五特看着老汉鬓角的白霜,想起刚才读取的记忆里,老汉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在河边哭到晕厥的模样,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把暖乎乎的炕头让了些过去。
窗外的雪停了,风也小了,只有屋檐上的冰棱偶尔滴落几滴融水,“嗒嗒”地砸在雪地上。五特闭上眼睛,灵智核还在低低运转——刚才杀人时能量消耗太大,现在太阳穴有点发涨。他刻意不去想王亭长圆滚滚的肚子,不去想丫丫睫毛上的泪珠,只反复回忆着麦秸老太太递给他蚂蚱时的笑容,还有阿果贴在暖炕上学猫叫的模样,渐渐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楼下就传来客栈掌柜的咳嗽声,接着是店小二劈柴的“砰砰”声。五特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方方正正的亮斑。赶车老汉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沿上系草鞋,见五特醒了,笑着递过来一个烤得焦香的红薯:“刚在灶房烤的,掌柜的给的,说让孩子们垫垫肚子。”红薯皮烤得发皱,冒着热气,五特接过来,指尖瞬间暖了。
“阿果她们醒了吗?”五特咬了口红薯,甜香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下滑。
“刚听见隔壁有动静,像是二囤在哭,许是找布娃娃呢。”老汉擦了擦草鞋上的灰,“我去把马车套上,咱们吃完早饭就赶路?”
五特点点头,刚要起身,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掌柜的压低的惊呼:“李屠户?你咋满头是汗?出啥事了?”
五特的动作顿了顿,咬着红薯的嘴慢了下来。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掌柜的!出人命了!刘三……刘三死在他院里了!还有两个地痞,也直挺挺地躺着!我刚路过,看见院门开着,进去喊了两声没人应,走近一看……妈呀,脸都青了!”
“啥?”掌柜的声音变了调,“刘三?就是那个总来收保护费的地痞?”
“可不是嘛!还有张记杂货铺的老板,刚才有人去买针,发现他趴在账本上,咋叫都不醒,一摸鼻子……早凉透了!”又一个声音插进来,是粮铺的圆脸掌柜,说话时带着颤音,“这才一早上,就出了两桩命案!这小镇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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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特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没什么表情。赶车老汉皱着眉:“咋回事?好端端的咋会死人?别是劫道的吧?”
“说不定是报应。”五特淡淡地说,起身往门口走,“我去看看阿果她们。”
刚走到二楼走廊,就看见阿果娘抱着二囤从房间里出来,二囤的布娃娃缺了个耳朵,正瘪着嘴哭。大囤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看见五特,连忙说:“小先生,楼下咋那么吵?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街坊吵架呢。”五特走过去,从怀里掏出昨天买的麦秸蚂蚱——昨晚给了妞妞一个,还剩一个,递给二囤,“别哭了,给你玩这个,能蹦跶。”
二囤的哭声顿了顿,盯着蚂蚱黄澄澄的翅膀,伸手接了过去,小声问:“真的能蹦跶吗?”
“能啊,你拿着它的腿,轻轻一拽,它就会跳。”五特蹲下来,教二囤怎么玩蚂蚱。阿果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先生,我也想玩!”
“下次再给你买。”五特摸了摸她的头,抬头对阿果娘说,“掌柜的煮了粥,咱们下去吃吧,吃完就赶路。”
几人刚走到楼下大堂,就看见三四个村民挤在柜台前,一个个脸色煞白。其中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裤腿上还沾着雪,正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嘴里喊着:“我去衙门报官!这命案得让亭长做主!”
“报官?”有人嘀咕,“刘三可是亭长的小舅子,亭长能管?”
“不管咋说,总得让衙役来看看吧!总不能让死人就这么躺着!”
五特端起店小二刚端上来的小米粥,吹了吹热气,慢慢喝着。阿果娘看了眼门口慌乱的村民,小声问五特:“小先生,真的是吵架吗?我咋听着像是出人命了?”
“嗯,死了几个地痞。”五特夹了一筷子腌萝卜,放在粥里,“许是得罪了人,被寻仇了。”
“寻仇?”大囤放下碗,眼睛瞪得溜圆,“那会不会牵连咱们?咱们是外乡人……”
“别怕。”五特抬眼看她,眼神很稳,“咱们昨晚刚到,和他们无冤无仇,牵连不到咱们。”
正说着,就看见两个穿灰布官服的衙役匆匆跑过客栈门口,腰间的腰刀“哐当”响,手里的水火棍攥得紧紧的。为首的衙役是个瘦脸,额头上冒着汗,一边跑一边喊:“快点!李屠户说刘三死了,还有杂货铺老板!这要是怠慢了,亭长要骂人的!”
另一个胖衙役喘着气:“刘三可是亭长的小舅子,这谁敢动他?怕是活腻歪了!”
两人跑没影了,客栈里的村民还在议论。粮铺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希望衙役能查清楚,别再死人了,这年关底下的,多不吉利。”
掌柜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去年这时候多太平,今年咋就出这事儿……”
五特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推到一边:“阿果娘,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和老汉去把马车再检查检查,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好。”阿果娘点点头,拉着还在玩蚂蚱的二囤,转身往楼上走。
五特和赶车老汉刚走出客栈,就看见又有两个村民往衙门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又死人了!看守地牢的两个衙役,死在厢房里了!”
“啥?衙役也死了?”街上的人都炸开了锅,原本要开门的铺子,掌柜的探出头看了看,又赶紧把门关上了,只敢从门缝里往外瞧。
赶车老汉停下脚步,皱着眉说:“这咋回事?一会儿死一个,一会儿死一个,别是闹鬼了吧?”
五特抬头看了眼远处的衙门,门口已经围了几个衙役,正手忙脚乱地议论着。他收回目光,拉了拉老汉的袖子:“别管了,咱们去套马车。”
两人刚走到马车边,就看见刚才那个瘦脸衙役从衙门方向跑过来,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嘴唇都在抖。他跑过马车时,差点撞到车轮,站稳后,又跌跌撞撞地往镇西头跑,嘴里喊着:“快去报给里正!亭长……亭长他也死了!还有亭长夫人,也没气了!”
“啥?”赶车老汉惊得差点坐在雪地上,“亭长也死了?这……这小镇是要翻天啊?”
周围的村民也听见了,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一个老太太拉着孙子往家跑,嘴里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五特靠在马车上,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马打了个响鼻,蹭了蹭他的手心。他心里冷笑——王亭长那样的人,死了才好,只是可惜,不能让他多受点罪。
“小先生,咱们还走吗?”赶车老汉慌了神,“亭长都死了,衙役肯定要查,咱们是外乡人,会不会被当成嫌疑人?”
“不会。”五特站直身子,拍了拍老汉的肩膀,“他们查不到咱们头上。你先套马车,我去看看阿果她们收拾好了没。”
刚转身,就看见阿果娘抱着包袱从客栈里出来,脸色也不太好:“小先生,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亭长真的死了?”
“嗯。”五特点点头,“别担心,咱们吃完早饭就走,不等半个时辰了。”
“好,好。”阿果娘连忙点头,拉着阿果和大囤,“快,咱们把东西搬到车上,赶紧走。”
几人正忙着搬东西,就看见一群衙役涌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衙役,应该是衙役里的头头。他手里拿着水火棍,脸色铁青,对着周围的村民喊:“都别围着!散开!里正有令,从现在起,封城!谁也不许出城!所有外乡人都要登记!谁要是敢私自带人出城,以同谋论处!”
村民们吓得赶紧往后退,几个想往城外跑的,被衙役拦住了,推推搡搡地拉了回来。络腮胡衙役扫了一眼五特他们,眼神停在赶车老汉的马车上,皱着眉走了过来:“你们是外乡人?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傍晚到的,住了一晚,准备今天赶路。”五特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阿果娘她们前面,仰着头看着络腮胡衙役——他才九岁,个子矮,只能到衙役的腰。
络腮胡衙役低头看了看五特,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说话的是个小孩。他皱着眉:“住哪家客栈?掌柜的是谁?同行的还有谁?”
“住悦来客栈,掌柜的是个留山羊胡的。同行的就我们五个,这位老汉,这位大娘,还有她的三个女儿。”五特说得条理清晰,脸上没什么表情。
络腮胡衙役旁边的瘦脸衙役凑过来,小声说:“头,这几个看着不像坏人,昨天傍晚来的,住店时我看见了,都是老老小小,女眷居多。”
络腮胡衙役点点头,又看了看五特他们的包袱,都是些旧衣服和干粮,没什么可疑的。他挥了挥手:“先登记一下,跟我去衙门做个笔录。做完笔录再回来收拾东西,这段时间不许离开客栈!”
“为什么?”五特问,“我们只是路过,和命案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络腮胡衙役瞪了五特一眼,“里正有令,所有外乡人都要做笔录!别废话,跟我们走!”
阿果娘赶紧拉了拉五特的袖子,小声说:“小先生,别跟他们争,做了笔录就没事了。”
五特看了眼阿果娘担心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吓得发抖的二囤,点了点头:“好,我们跟你去。”
几人跟着衙役往衙门走,街上的气氛很紧张,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只有衙役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回响。路过粮铺时,五特看见圆脸掌柜正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看见他们,赶紧缩了回去。
到了衙门门口,里正已经到了。里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手里拿着拐杖,脸色比络腮胡衙役还难看。他正站在衙门门口,对着几个衙役发脾气:“查!给我仔细查!死者都是谁?怎么死的?有没有外伤?有没有中毒?查不清楚,你们都别干了!”
“里正,我们已经查了。”一个衙役连忙递上一张纸,“死者一共二十三个,都是亭长的亲信——刘三、杂货铺老板、看守地牢的衙役、收保护费的地痞、亭长的家丁,还有亭长和亭长夫人。”
“都是亲信?”里正皱着眉,接过纸看了看,“怎么死的?有没有外伤?”
“没有外伤,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衙役低着头,“我们查了尸体,皮肤都是完好的,也没有淤青。刚才让郎中看过了,不是中毒——郎中说,死者的嘴唇和指甲都没发黑,舌头也不发紫,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不是外伤,不是中毒?”里正愣了一下,拐杖往地上“笃”地戳了一下,“那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病死的?二十三个人一起病死?”
“不像。”郎中也在旁边,是个留着长须的老头,他摇了摇头,“死者都是突然死亡的,身上没有任何病态,倒像是……像是突然断了气。”
“突然断气?”里正的脸色更沉了,“这怎么可能?二十三个人,都是亭长的亲信,突然一起断了气?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络腮胡衙役连忙上前,指着五特他们:“里正,这几个是外乡人,昨天傍晚来的,住悦来客栈,要不要先审审他们?”
里正看了看五特他们,目光在阿果娘和三个孩子身上转了转,又落在五特身上,皱着眉:“外乡人?做笔录了吗?”
“还没,正要带他们去做。”络腮胡衙役说。
“先带去做笔录,问清楚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有没有离开过客栈。”里正挥了挥手,“另外,再去查其他外乡人,尤其是昨天晚上离开过客栈的,都要仔细查!”
“是!”络腮胡衙役应了声,带着五特他们往衙门里走。
衙门的大堂很简陋,中间摆着一张公案,上面放着惊堂木和几本账簿。络腮胡衙役让他们坐在旁边的长凳上,然后让瘦脸衙役做笔录。
“姓名?”瘦脸衙役拿出笔墨,摊开纸。
“五特。”
“年龄?”
“九岁。”
“哪里人?要去哪里?”
“没有固定住处,要去南边找亲戚。”五特说得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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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脸衙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五特,又问:“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离开过客栈?”
“离开过,我和这位老汉去买了些干粮和路上用的东西,回来后就没再出去过。”五特说,“买东西的时候,粮铺的掌柜和杂货铺的老太太都能作证。”
“买东西?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瘦脸衙役追问。
“傍晚吃完饭,大概酉时吧,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回来就歇着了。”五特说,“回来后,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都能看见,我们没再出去过。”
瘦脸衙役又问了赶车老汉和阿果娘,两人说的和五特一样。瘦脸衙役把笔录递给络腮胡衙役,络腮胡衙役看了看,皱着眉:“你们说没再出去过,有人能作证吗?”
“客栈掌柜的、店小二,还有住在隔壁的客人,都能作证。”五特说,“我们住二楼最里头的房间,靠后院,没什么人过,要是出去,店小二肯定能看见。”
络腮胡衙役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五特——九岁的孩子,个子不高,瘦瘦的,手里还攥着个麦秸蚂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杀二十三个人的凶手。阿果娘和三个孩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赶车老汉虽然看起来结实,但也只是个赶车的,不像有那么大的本事。
“行了,你们先回客栈等着,不许离开客栈,要是有需要,还要找你们问话。”络腮胡衙役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五特他们刚走出衙门,就听见里正和郎中在里面争论。里正的声音很大:“不是外伤,不是中毒,那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被鬼杀的?”
郎中的声音很无奈:“里正,老朽也不知道。死者的脉象都没了,心口是凉的,倒像是……像是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可二十三个人,不可能都一口气没上来啊。”
“肯定是人为的!”里正的拐杖又戳了戳地,“查!给我仔细查!尤其是那些和亭长有仇的人!亭长平时作恶多端,说不定是被仇家杀了!”
五特拉着阿果的手,脚步没停。阿果小声问:“小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快了,等他们查不到什么,就会让我们走了。”五特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有我呢。”
回到客栈,掌柜的赶紧迎上来,脸色发白:“几位客官,你们没事吧?衙役没为难你们吧?”
“没事,做了个笔录。五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