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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清晰的机括弹开声！
柜门弹开了一条缝！
周默的心跳加速。他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柜底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边缘锋利的东西——一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银色金属片！像某种精密的刀片或芯片！
他迅速捏起金属片，入手冰凉光滑。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柜门内侧靠近铰链的地方，似乎用极细的笔写着什么。凑近一看，是一行几乎被水汽和锈迹掩盖的微小刻字：
【靴底钢头，粉尘灼透。】
周默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秦瞳留下的不是实物证据，而是植入的位置信息！证据芯片被植入了陈正皮靴的钢制包头里！而“粉尘灼透”…是提示取出的方法？蜂巢的腐蚀性粉尘？
他立刻将金属片藏进汗衫内侧缝制的暗袋，关上柜门，迅速离开了雾气腾腾的澡堂。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需要老K！需要那些能腐蚀钢铁的“粉尘”！
***
老K的“废品站”车间里，周默将金属片和那句提示语告诉了老K。
“靴底钢头？粉尘灼透？”老K捏着那薄薄的金属片，对着灯光眯着眼看，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秦瞳这小子，玩得够绝！把东西藏那地方，安检扫描都扫不出来！蜂巢的腐蚀粉尘…哼，老子有更好的！”
他转身在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上一阵翻找，叮当作响，最后摸出一个贴着骷髅头标签、巴掌大的棕色玻璃瓶，里面是半瓶灰白色的细腻粉末。“高活性氧化铁蚀刻粉！老子配来蚀电路板的！比蜂巢那些娘们唧唧的玩意猛多了！沾水就冒烟，专治各种不服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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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出一把陈正换下来的、沾满血污和爆炸痕迹的旧警用皮靴——这是陈小乐在混乱中从宠物诊所抢救出来的唯一一点陈正的私人物品。靴子前端包裹着厚实的防砸钢头。
老K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小撮灰白色粉末均匀地撒在皮靴左脚的钢头外侧，然后拿起一个滴管，吸了一滴清水，极其精准地滴在粉末中央。
“嗤——！”
一股淡黄色的烟雾瞬间腾起，伴随着刺鼻的酸味！那坚硬的钢头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软化、凹陷下去！粉末接触点周围的皮革也被迅速腐蚀碳化！
老K全神贯注，像进行精密手术，控制着水滴和粉末的量。几分钟后，钢头外侧被蚀穿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孔洞！他立刻用镊子尖端探入孔洞，极其小心地拨弄着。
“有了！”老K低喝一声，镊子尖夹着一个比米粒还小、沾着黑色金属碎屑的透明晶片，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晶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微的七彩光晕。
这就是秦瞳用命换来的证据！
周默屏住呼吸，看着老K用精密电子清洁剂小心地冲掉晶片上的腐蚀残渣，然后将它嵌入一个特制的读卡器接口。
读卡器连接上老K那台老旧的电脑。屏幕闪烁，一个进度条缓慢移动。
【数据读取中…】
几秒钟后，一个文件夹弹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个加密视频文件和一个文本文件。
周默点开文本文件。
里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绿洲疗养院地下B7层。活体神经接口实验。城市之光重组中。证据在视频。阅后即焚。保重。 —— 瞳】
周默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个加密视频文件。
模糊晃动的画面，显然是偷拍。背景是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金属管道（疗养院地下层？）。画面中央，一个穿着束缚衣、眼神空洞的男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头上连接着布满线缆的金属头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身影（看不清脸）正拿着一个注射器，将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推进男人颈侧的静脉。男人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眼球上翻，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
画面戛然而止。
冰冷的愤怒和寒意瞬间席卷了周默全身。绿洲疗养院的地下，正在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而“城市之光”…这个秦瞳临别警告的组织，正在重组！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剧烈闪烁，刺眼的红光瞬间充满了整个屏幕！一个由像素构成的、狰狞的血红色蜂鸟图案在屏幕上疯狂闪烁，鸟喙大张，仿佛在尖啸！
“不好！”老K脸色剧变，猛地去拔电脑电源线！
但已经晚了！
屏幕上的红光骤然凝聚成一道刺目的光束，如同虚拟的镭射，精准地射向屏幕上那个视频文件的图标！
“滋啦——！”
一声仿佛来自电子深渊的、极其轻微的爆裂声。
那个视频文件的图标，连同旁边的文本文件图标，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花，瞬间变黑、扭曲、碎裂成无数闪烁的红色像素点，随即彻底消失！原地只留下两个文件路径无效的灰色错误标记！
母巢！
它一直潜伏在数据的阴影里！它追踪到了文件的激活！它发动了远程数据焚毁！
周默和老K僵在屏幕前，脸色煞白。虽然视频内容已经印入脑海，但物理证据…就在他们眼前，被彻底抹杀了。秦瞳用命换来的东西，只存在了不到一分钟。
窗外，城市的喧嚣依旧。但周默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城市之光”的重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脚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