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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的兴致很高，滔滔不绝地描绘着红枫岭的秋色、家族的权势。
以及他想象中父亲和母亲，看到自己功勋时的欣慰表情，还有大哥那张气歪了的脸。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家族中扬眉吐气的场景。
然而，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眉飞色舞的神情，也慢慢被一层阴霾取代。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的，望着前方空旷的道路。
又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身后，那里只有马蹄带起的烟尘。
再也看不到铁炉要塞的轮廓，也看不到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
“唉…”
艾登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充满了与他平日性格不符的沉重。
他勒了勒缰绳，让马速慢了下来。
“汉斯…你看…咱们从红枫岭出来的时候，那是什么光景？”
“好几辆马车，几十号人，亲兵、侍从、厨子…热热闹闹的。”
“我母亲还特意给我准备了好多路上用的东西，生怕我受一点委屈…”
“可现在呢？”
“就剩下咱们仨了…孤零零的…那些跟着我出来的人，都…都…没了。”
他侧过头看向默默跟在侧后方汉斯，语气带着明显的哽咽说道。
艾登说不下去了，眼圈泛红。
他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在箭雨下的亲兵。
想起了在混乱中被踩踏至死的侍从，想起了那个给他做点心的老厨子。
那些都是他母亲莉亚娜夫人费尽心思，精挑细选出来照顾他、保护他的人。
他们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活生生的人，大部分他都能叫的出名字。
如今，全都没了，只剩下汉斯这个亲兵队长，和一个在战场招募的林克。
林克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确实感到一丝意外。
这个一直表现得贪生怕死，又爱慕虚荣抢功劳的少爷。
此刻流露出的伤感，似乎并非作伪。
那是对逝去生命的惋惜，对辜负母亲心意的愧疚，还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
这让他对艾登的印象稍微复杂了一些，不再觉得对方完全是个自私的贵族少爷。
“少爷…别太难过了。”
“打仗…就是这样，刀剑无眼，生死难料。”
“那些兄弟们，是为了保护少爷您，为了王国的荣耀而牺牲的。”
“他们死得其所，是勇士的归宿。”
“咱们活着的人，替他们好好活下去，照顾好他们的家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告慰了。”
老成持重的汉斯见状，连忙驱马靠近艾登，声音低沉而温和地劝慰道。
“少爷，您想想。”
“咱们这次出来，虽然折损了人手，但您立下的功劳，可是实打实的！”
“千夫长！上校军衔！还有金橡树徽章和王国杰出青年徽章！”
“这可是王国军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啊！更别说那一大批奖励！”
汉斯顿了顿，语气转为积极，巧妙地转移话题。
“老爷和二夫人，要是看到您带着这些功勋和荣誉回去，那该有多高兴！多自豪！”
“二夫人肯定会欣慰得流泪！老爷也一定会对您刮目相看！”
“这份荣耀，足以告慰那些牺牲的兄弟在天之灵了！”
“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们保护您立下了足以光耀门楣的大功！”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充满了自豪说道。
汉斯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精准地打在了艾登最在意的地方。
他这次回来肯定可以父母的认可，还能在那个讨厌的大哥面前的扬眉吐气。
艾登哭红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用手背胡乱抹去眼角的湿意，刚才的伤感迅速被一种亢奋的期待所取代。
“对！对！汉斯你说的太对了！”
“父亲这次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母亲也会为我骄傲的！”
“我艾登·韦斯克，也是能立下大功的男人了！”
“看那个艾尔兰多，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有那个斯嘉丽夫人，哼！”
艾登的声音重新变得响亮，脸上也重新焕发出光彩。
他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赞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