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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两点了，黑瞎子依旧蹲坐在解宅客房的屋顶上，指间的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一颗不安的心跳。他盯着那部老式诺基亚看了许久，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操，死就死吧。”他一咬牙，终于按下了通话键，“反正二爷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让瞎子我赚这一笔。”
电话接通得比他想象中更快。
“说。”无二白的声音像一块浸了冰的玉，冷冽中带着对他几次提价的不满。
黑瞎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二爷，我这有个小老板的消息，十万您要吗？”
“黑爷，你卡上前前后后已经打过去二百五十万了。”无二白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是准备在吴家做一笔买卖管一辈子饱吗？”
“这十万绝对物超所值，基本上这消息一给二爷您，瞎子这趟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电话那头传来茶盏轻叩桌面的声响。一下、两下、三下……每一声都敲在黑瞎子的心上。
“说。”无二白的声音突然近了三分，仿佛贴着耳朵在问。
“小老板和京城解当家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解雨辰？”
“对，我跟着他到了京城，目前住在解宅，解当家的亲自迎到了大门口。”
“钱明天打你卡上。”无二白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无二白挂断电话后，指节在红木桌上轻轻叩击，眼神沉得能滴出水来。书房里的古董座钟敲了三下，凌晨三点整。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解雨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二叔，这个点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
“雨辰，打扰了。”无二白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听说你最近收了一批西汉漆器，我这边有个客户感兴趣。”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像是解雨辰从床上坐了起来。“二叔消息真灵通，这批货昨天才到库房。”他轻笑一声，“不过您半夜打电话，应该不只是为了几件漆器吧？”
无二白嘴角微扬，眼中却毫无笑意：“雨臣果然通透。其实还有件事想请教——小邪的吴山居对面新开了家叫‘喵不言’的宠物店，店主似乎与你有些交情？”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
“二爷调查得真仔细。”解雨辰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怎么，杭州城新开一家宠物店还要先向吴家报备？”
“不敢。”无二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是这位言先生来历成谜，店又开在我吴家对面，难免多问几句。解当家也知道，这些年想打九门主意的宵小不少。”
“他对九门没有敌意。”解雨辰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从容，“他的店开在那里纯属巧合。”
“巧合？”无二白轻笑，“杭州城这么大，偏偏开在吴山居正对面？雨辰，你就帮二叔解解惑，这位言先生到底是什么来路？”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解雨辰似乎点了支烟。“二爷既然查不到他的背景，就应该明白有些事不宜深究。”他吐出一口烟，“我只能说，言十七不是敌人，至于更多的……不便透露。”
无二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便透露？解雨辰，九门同气连枝，突然冒出个查不到底细的人，你让我如何放心？”
“二爷多虑了。”解雨辰的声音带着笑意，“若言十七真对吴家不利，我会第一个通知您。”
“是吗？”无二白慢慢放下茶杯，“那解当家能否安排我与这位言先生见一面？就当……认识一下新邻居。”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恐怕暂时不方便。”解雨辰拒绝得干脆，“他最近都会留在京城。”
无二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真是遗憾。不过解当家，我最近恰好得到一些关于战国帛书的线索，本想……”
“战国帛书？”解雨辰的声音微微一顿，“二爷从哪得来的消息？”
“这就不便透露了。”无二白故意学着他先前的语气，“不过若能与言先生当面一叙，或许吴解两家可以共享一些信息。”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只剩下轻微的电流声。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双方都在权衡利弊。
最终，解雨辰先开口：“我得先问问他的意愿。”
无二白眯起眼睛：“成交。”
挂断电话后，无二白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查查解雨辰这几年的动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