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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卫宫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你要牺牲少数人吗？”
牺牲……少数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个选择，太过沉重。迦勒底一路走来，我们尽可能避免无辜的牺牲，但有时……确实不得不做出残酷的抉择。可这一次，面对这些看似有血有肉、会害怕会哭泣的“同学”，我真的能下得去手吗？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轻易给出答案。我不是正义的伙伴，我背负着拯救人理的重任，但我同样珍视每一条生命。
我抬起头，反问道：“卫宫，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卫宫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带着一种经历过无数残酷抉择后的疲惫与决绝：
“我会选择牺牲少数，拯救多数。”他平静地说，“在有限的选择中，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最有效率、也是最现实的做法。我……一直是这样做的。”
“生命的价值，难道能用数量来衡量吗？！”我忍不住低吼出来，情绪有些激动，“这不是一道数学题！每一条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
卫宫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你说得对，这不是数学题。但当你站在抉择的十字路口，身后是无数需要拯救的生命时，你往往没有更好的选项。感性……有时候是奢侈品。”
他的话语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我的心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选择。但那不是我想要的道路！至少……不是我现在愿意轻易踏上的道路！
我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迦勒底的大家——玛修、达芬奇亲、医生（罗曼）、还有那些虽然麻烦却并肩作战的从者们……我想活着回去！我想平安返回！我不想被困在这个诡异的梦境里，但更不想为了所谓的“效率”而主动将屠刀挥向无辜者（即使是梦境投影）！
可是……僵持下去，情况可能会更糟。天空的黑洞在扩大，异常在加剧。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挣扎。剧烈的挣扎。
良久，我缓缓睁开眼，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我……不想用牺牲少数人的方式。”我看着卫宫，一字一顿地说，“至少，在尝试所有其他可能性之前，我不想。”
卫宫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淡淡地说：“那么，你的计划是？”
“先找！”我下定决心，“寻找这个学校里，是否还存在其他潜在的御主！寻找雨宫怜可能留下的、关于如何‘和平’进入旧校舍的线索！寻找那起‘古老事故’的更多细节！”
“如果……最终确实找不到其他办法呢？”卫宫追问，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尖锐。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如果……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别无选择的那一刻……”我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艰难和痛苦，“如果必须要有‘祭品’来启动仪式……”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极其艰难地……扫过了身边的小野。
小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带着恐惧和受伤的眼神看着我：“立香……你……”
我猛地别过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对卫宫下达了那个让我自己都感到冰冷的指令：
“……那么，卫宫。”
“到时候…… 动手。”
“但是…… 不要真的伤害到她。 制造出足够的‘冲突’和‘魔力波动’即可……尝试……骗过圣杯系统。”
这是我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妥协和……自我欺骗。
卫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看穿了我内心的挣扎。他微微颔首：
“了解。”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会按照你的命令行事。”
说完，他的身影再次缓缓变淡，重新灵体化，消失在空中。
那股无形的守护意志再次笼罩了我，但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沉重的寒意。
小野依旧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由纪她们也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仿佛不认识我了一样。
我站在原地，感觉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为了活下去，为了回去，我……正在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吗？
但……我没有退路了。
“我去……继续调查。”我强迫自己用冷静的语气说道，转身向楼梯下走去，不敢再看她们的眼睛。
脚下的路，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荆棘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