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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飞心大不存事,但晚上躺炕上,耳朵就格外灵光些。风声、虫鸣、远处谁家狗叫,都听得真真儿的。飞飞睡在程秋霞旁边,开始还安稳,到了后半夜,却开始翻来覆去,小脑袋在枕头上蹭来蹭去。
“咋了飞飞?闹觉呢?”程秋霞迷迷糊糊地问。
飞飞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小脸皱成一团:“妈,吵。”
“吵?啥吵?”程秋霞侧耳细听,除了寻常的夜籁,并没听见什么特别的动静。
“滴滴滴,滴滴滴,”飞飞学着声音,小手还跟着一点一点,“一直响,吵得睡不着。”她说着,赤着脚就跳下了炕,扒着窗户往外看。月光挺好,屯子里静悄悄的。
程秋霞也坐起来,仔细听,还是什么都没听到。“是不是耗子磕东西呢?或者是蛐蛐儿?”
飞飞却坚定地摇头,指着西边:“那边,陈老四叔家,传来的。”
陈老四家?程秋霞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烂叶子铁锈味儿还没弄明白,这又出来个“滴滴”声?还只有飞飞能听见?她想起飞飞那非同一般的听觉和嗅觉,不敢怠慢。
“穿上鞋!”程秋霞压低声音,自己也赶紧披上外衣,“妈跟你去看看,悄悄的,别惊动人。”
母女俩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夜风凉飕飕的,月光把小路照得发白。飞飞像只灵敏的小老鼠,在前面带路,小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循着那常人无法听见的“滴滴”声往前走。
“这家伙、还挺刺激的嘿。”程秋霞在旁边左右张望。
“嘘,??ε??”
“? ′? ?` ? 哦哦,妈不吱声了。”
果然,越靠近陈老四家那孤零零的土房,飞飞的脚步越慢,最后停在了他家后窗户底下。那窗户用旧报纸糊着,但边角有些破损,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还有一股更明显的、混杂着泥土和铁锈的陈旧气味。
“就是这里。”飞飞用气声说,踮起脚尖,凑到一道裂缝前往里看。
程秋霞也屏住呼吸,猫着腰凑了过去。
屋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陈老四没睡,背对着窗户,蹲在地上,正鼓捣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那东西不大,方方正正,上面有些按钮和一个天线似的玩意儿,那“滴滴、滴滴”有规律的声音,正是从这铁疙瘩里发出来的。
陈老四显得很兴奋,又有点手忙脚乱,他用一块破布使劲擦拭着那铁疙瘩,嘴里还念念叨叨:“……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埋土里这么多年还没烂透……肯定是值钱的洋落儿……”
他擦了一会儿,又试图去按上面的按钮,那“滴滴”声时而中断,时而又响起,把他自己吓一跳,赶紧松开手。
“……找个机会,拿去县里黑市上,肯定能换不少钱……”陈老四浑浊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有了钱……还怕说不上媳妇?黄花大闺女不敢想,找个能生儿子的寡妇总行吧……赵银凤那个没用的,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盼盼、悦悦,俩丫头片子,走就走了,哼……”
窗外,程秋霞听得心头火起,又一阵发寒。这陈老四,真是魔怔了。嫌弃前妻没生儿子,离婚后人家把俩闺女改名盼盼、悦悦带走去奔新生活了,他倒好,不仅不思悔改,还琢磨着靠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换钱娶新媳妇?这铁疙瘩是啥?看样子像是……电报机?或者是啥坏了的收音机?可这也没有呲啦的电流声啊?什么玩意还能滴滴”声,这位置也看不清那玩意的全貌啊。
程秋霞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这东西不寻常。年头乱的时候,这种带电子元件的玩意儿最是敏感,搞不好就是以前遗留下来的特务器材或者啥违禁品,这陈老四真是胆大包天,啥都敢往家捡!还想拿去黑市卖?这不是找死吗!
她拉着飞飞,悄悄退后几步,远离了窗户。
“妈,那是什么?”飞飞小声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咱先撤,赶紧回家。”程秋霞语气严厉,心里怦怦直跳,“飞飞,今晚看见的、听见的,跟谁都别说,记住没?连铁蛋、狗剩都不能说。”
飞飞见程秋霞脸色凝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乖巧地点头:“嗯,不说。”
母女俩趁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家。躺回炕上,程秋霞却是彻底睡不着了。
烂叶子铁锈味儿,加上这滴滴响的铁疙瘩电报机……陈老四这是要惹大祸啊,个作死的玩意、他自个儿作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屯子,虽然四人组被抓了,可是、可是这玩意儿要真是啥敏感东西,被查出来,整个靠山屯都得跟着吃挂落。再连累大姑娘小子找对象啥的老费劲了不说,发种子啥的也得被排挤。
她越想越怕,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郑卫国从公社喊回来。可深更半夜的,也没法去。
“这个陈老四,真是个搅屎棍!屎橛子!!”程秋霞在心里骂了一句,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泛白的天色,心急如焚。只盼着天快点亮,郑卫国快点回来。
而此刻,陈老四还在他那昏暗的屋子里炕头上,对着那不断发出“滴滴”声的铁疙瘩,做着娶媳妇生儿子的美梦,浑然不知危险已然临近。那冰冷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一声声催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