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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在临近中午时,终于变得淅淅沥沥,有了停歇的迹象。
天空依旧阴沉,但至少不用再顶着瓢泼大雨作业了。持续一上午的清扫让玖克和椎名立希都显得有些狼狈。
雨衣并不能完全隔绝湿气,裤腿和鞋子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水,头发也因为汗水和雨水混杂而贴在额角。
饥饿感伴随着疲惫一同袭来。
公园负责人还算通情达理,指了指公园边上那家常年为员工提供折扣的露天小餐厅,示意他们可以去那里解决午餐,费用自理。
这家小餐厅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个稍大些的摊档。
塑料桌椅随意摆放在撑起的防水雨棚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炒菜油烟、酱油和猪油的混合香气。
此刻正是饭点,除了玖克和立希,还有不少结束上午工作的正式公园保洁员、绿化工人也聚集在这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大家穿着各式各样的工装,捧着海碗,就着简单却分量十足的盖浇饭或拉面,大口扒饭,豪饮着冰镇的大麦茶或廉价啤酒,谈论着家长里短和工作琐事,充满了市井的活力与喧嚣。
玖克和立希这对容貌出众、气质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临时工,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尤其是立希,即使穿着宽大土气的员工服,也难掩她清丽的面容和那股子倔强的劲儿。
不少人私下猜测着他们的来历,但大多报以善意的微笑。
两人排队点了餐——最简单的酱油拉面和小炒肉盖浇饭。
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不一会儿一阵与周遭环境极不相符的低沉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最终在餐厅旁的路边戛然而止。
那是一辆线条流畅、漆面光可鉴人、在阴雨天里也散发着昂贵气息的黑色迈巴赫,像一头误入市集的黑豹,安静而突兀地停在那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车门被穿着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做工精致、尺寸巨大的纯黑色雨伞,伞骨边缘滴落的雨水都仿佛带着矜持的节奏。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车内优雅地探身而出。
那是一位少女。蓝色的长发如同深海凝聚的丝绸,在丝带作用下挽成两个精致而不失优雅的马尾,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侧。
她穿着一套洁净校制服,外面罩着一件深色羊绒大衣,脚上是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小皮鞋。
手中那把迈巴赫专属黑伞,完美地将她与这灰暗潮湿的俗世隔绝开来,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高贵的气场。
无视周围瞬间变得安静、只剩下咀嚼声和雨滴声的环境,也无视那些落在她身上,混合着惊艳、好奇、探究甚至是自惭形秽的目光。
那双如同金川般剔透而冷静的眼精准地锁定在角落里的玖克和立希身上,然后迈着从容不迫却又目标明确的步伐径直走了过去。
“啪嗒…啪嗒…” 小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在这突然寂静下来的空间里,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餐厅里原本还在扒饭豪饮、高谈阔论的员工们,此刻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筷子悬在半空,嘴巴忘记合拢,目光齐刷刷地追随着这位如同从偶像剧或者财经杂志里走出来的蓝发精英少女。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我靠!迈巴赫!”
“这谁家大小姐?走错片场了吧?”
“她好像是冲着那对小情侣去的?”
“你看她那气场……来者不善啊。”
“我赌五毛,是三角恋,有钱大小姐来抓奸了!”
“不像,你看那男的,长的一般般,还来扫大街,大小姐图他啥?爱情?”
“你懂个麻花香蕉皮爱情!这叫真爱!”
“这剧情我熟,肯定是棒打鸳鸯来了。”
众人的想象力空前活跃,短短几十秒内,已经脑补出了一出集豪门恩怨、身份之谜、爱恨情仇于一体的大戏。
不少人看着玖克和立希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丰川祥子径直走到玖克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完全无视了玖克那身湿漉漉、沾着泥点、带着汗水气息的员工服,甚至无视了他头发上的水珠和略显疲惫的神情。
在所有人,包括椎名立希的注视下,这位气质清冷高贵的大小姐,竟然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浑身还带着湿气和泥水的玖克。
那柄昂贵黑伞微微倾斜,为她和他遮挡出一小片私密空间。
整个露天餐厅只能听到雨棚边缘滴落的水声,以及某些人倒吸凉N口气的声音。
不应该是甩支票或者厉声质问吗?怎么直接抱上了?!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丰川祥子将脸在玖克湿透的肩头轻轻靠了靠,然后抬起头,仰视着玖克,脸上那冰封般的表情如同春日融雪,绽放出一个清浅却无比动人的微笑,带着少女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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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温暖的大衣怀里,掏出一个用精美印花方巾包裹的多层便当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