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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施展这力量的代价,是苏文瑾自身的急速消亡。他的身体在光化,意识在燃烧,灵魂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于这创生的光焰之中。
他能感觉到,青鸾在外面苦战的身影;能感觉到,远在南疆,晏华清那带着担忧与期待的凝望;能感觉到,此界无数生灵那懵懂却真实的……生存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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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了……”
他心中一片平静。若能以此残躯,换得此界一线生机,便是值得。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融入光焰,与那星骸进行最终同归于尽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枚一直在他灵魂深处,承载了商王与“启”意志的玉简碎片,在他这决绝的献祭下,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彻底化为虚无。但在它消失的原地,一点微不可察、却蕴含着此界本源气息的、淡紫色的光点,悄然浮现,如同种子般,融入了那熊熊燃烧的创生光焰之中!
这一点此界本源的融入,仿佛为这源自天外的“创生”之力,打上了属于此方世界的烙印!光焰的性质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属于“守望者”的冰冷秩序,多了几分此界天地的包容与韧性!
轰!
得到此界本源认可的创生光焰,威力竟再次提升!不仅修复封印的速度暴涨,对寂灭星骸的侵蚀也骤然加剧!
“不——!!!”寂灭星骸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它的核心光芒急速黯淡,体积也开始肉眼可见地缩小!
外界,冰谷之中。
青鸾浑身浴血,长剑拄地,气喘吁吁。她已不知击退了多少波攻击,斩杀了多少追兵,自身也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金帐王庭的亲卫统领和几名修士首领也伤痕累累,看向青鸾的目光充满了惊惧与不甘。
就在这时,整个永冻荒原猛地一震!
天空中那只冰冷的巨眼虚影,发出了痛苦无比的扭曲与尖啸,随即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弥漫在天地间的“终末”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暗红色的天空开始逐渐恢复原本的颜色,虽然依旧灰暗,却不再令人窒息。地面上那些蠕动的暗红冰晶,也迅速失去光泽,化作普通的冰雪。
那股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毁灭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了!
“成……成功了?”青鸾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黑暗旋涡的入口,只见那洞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弥合,狂暴的能量乱流也平息下来。
王庭追兵们也愣住了,他们能感觉到,自己与“圣山”(寂灭星骸)那种冥冥中的联系,被彻底斩断了!
“圣山……沉寂了?”亲卫统领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信仰崩塌带来的茫然,瞬间压倒了一切。
青鸾顾不上他们,挣扎着冲向那即将彻底闭合的洞穴入口,嘶声呼喊:“文瑾!苏文瑾!”
没有回应。
就在洞穴入口即将完全消失的最后一刻,一点微弱的、金灰交织的光芒从中飘飞而出,晃晃悠悠,如同蒲公英的种子,轻轻落在了青鸾摊开的掌心。
那光芒收敛,化作一枚……约拇指大小、通体温润、呈现出混沌色泽却又内部有点点金芒流转的……奇异晶石,或者说,是一枚“茧”。
茧中,蕴含着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生机,以及一丝让青鸾熟悉到想落泪的……苏文瑾的气息。
他没有彻底消失!他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将自身最后的存在,凝聚成了这枚……希望之茧!
青鸾紧紧将茧握在手中,贴在胸口,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混合着脸上的血污。
洞穴入口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片平整的冰壁,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永冻荒原,恢复了往日的死寂,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然不同。
远方的天际,传来了急促的破空声。数道强大的气息正飞速接近,那是察觉到异动、拼命赶来的影枭,以及……接到青鸾密报后,不惜动用秘法、强行缩短行程、亲自北上的晏华清与其麾下精锐!
希望之茧静静躺在青鸾掌心,微弱的生机如同星火,在这片刚刚经历终极毁灭与新生的冰原上,顽强地跳动着。
而这枚凝聚了苏文瑾一切、蕴含着起源与混沌奥秘的茧,最终会孕育出什么?是熟悉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全新的存在?无人知晓。
希望与未知,如同这北境永恒的风雪,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