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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苏文瑾的“眼前”不再是现实的冰谷,而是浮现出一个极度复杂、由无数光点和线条构成的虚拟界面。界面大部分区域都是代表故障的红色,只有少数几个模块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他能“看到”飞舟各部位的损伤报告,能“看到”那不断从洞穴中喷涌而出的暗红能量(标注为“高维寂灭辐射”)的数据流,也能“看到”飞舟内部,某个至关重要的、名为“秩序屏障发生器”的模块,正处于彻底停摆的边缘!
而在这个模块的旁边,一个清晰的、与北凉郡那枚冰晶形状完全一致的虚影,正在不断闪烁,旁边标注着:“缺失关键组件——‘起源冰核’(钥匙)”。
果然!那冰晶就是关键!
“警告……‘寂灭星骸’活性持续提升……秩序屏障即将崩溃……建议:优先启动紧急跃迁协议,脱离此空域……或,注入高纯度生命能量,临时激活屏障发生器,争取……时间……”
紧急跃迁?这飞舟还能进行空间跳跃?但显然能量不足,且跃迁是否会带来其他后果未知。注入生命能量?临时激活?
苏文瑾立刻做出了选择。跃迁未知且可能抛弃此界,他不能选。唯有争取时间,找到“起源冰核”!
“选择……注入生命能量,激活屏障!”他通过意念下达指令。
“指令确认……开始抽取生命能量……警告,所需能量等级极高,将对供能体造成不可逆损伤……”
苏文瑾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从掌心传来,他自身的真元、气血,乃至生命本源,都在被那能量核心疯狂抽取!剧烈的虚弱感和撕裂感瞬间传遍全身,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文瑾!”青鸾看到苏文瑾的状态,心急如焚,却无法靠近,只能拼命抵挡着周围越来越强的攻击。
就在苏文瑾感觉自己即将被抽干、意识开始模糊之际——
他灵台深处,那枚与他灵魂融合的“纪事玉珏”星辉粉末,再次亮起!这一次,它不再传递信息,而是燃烧自身,化作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一丝“商”朝先民气运与那位混沌前辈“启”之遗泽的本源魂力,补充着苏文瑾的消耗!
同时,他怀中的玉简碎片也彻底融化,最后一股温热的力量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得到这突如其来的助力,苏文瑾精神一振,强行稳住身形。
“能量注入……达到临界值……秩序屏障发生器……临时启动!”
嗡——!
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呈现出乳白色光晕的能量屏障,自“观测者”飞舟残骸上升起,迅速扩大,如同一只倒扣的碗,勉强将那个散发着黑暗漩涡的洞穴入口笼罩在内!
屏障与喷涌的暗红能量(高维寂灭辐射)接触,发出剧烈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屏障剧烈晃动,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支撑得极为勉强,但它确实暂时阻挡了大部分“终末回响”力量的扩散!
冰谷内的精神风暴和暗红能量浓雾为之一清!
“有效!”影枭等人压力大减,惊喜交加。
然而,苏文瑾却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强行支撑这次连接和能量注入,几乎榨干了他的一切,灵魂都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混沌灵根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会熄灭。
青鸾急忙上前扶住他。
而就在这时,那乳白色的秩序屏障后方,黑暗漩涡的中心,那一点微小的“核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阻碍所激怒,猛地膨胀、亮起!
一只完全由扭曲光线和冰冷意志构成的、巨大无比的、漠然无情的“眼睛”的虚影,在漩涡深处缓缓浮现,冰冷地“注视”着屏障外的蝼蚁,以及那艘残破的飞舟。
一个超越了语言、直接响彻在所有生灵灵魂深处的、充满了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意念,如同宣告般降临:
“秩序……的残光……终将……熄灭……”
“归……于……寂……灭……”
秩序屏障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即将破碎的哀鸣!
而苏文瑾在彻底昏迷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青鸾和影枭嘶声道:
“钥匙……北凉郡……那个老者……起源冰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