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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的寒光离李嵩咽喉只剩三寸时,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锣声。
“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群身着绯色官服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是刑部尚书张启年 —— 李嵩的顶头上司,也是出了名的 “和事佬”。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刑部差役,手里的锁链 “哗啦啦” 作响,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李嵩像是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躲到张启年身后:“张大人!您可来了!林晚秋滥用私刑,还想刺杀朝廷命官,您快管管!”
张启年皱着眉,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客栈后院 —— 王贵的尸体还躺在血泊里,下属们举着刀与刑部差役对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味。
“林捕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带着官威,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大人,李嵩私吞官药、杀人灭口,证据确凿!” 我举起手里的账本,“这些都是他犯罪的铁证!”
“证据?” 张启年冷笑一声,指着王贵的尸体,“一个死人,一本不知真假的账本,也算证据?”
“还有沈厉的供词,以及被他买通的牢卒!” 我急声道。
“沈厉是阶下囚,牢卒是刑讯逼供出来的,不足为信!” 张启年打断我,语气愈发严厉,“倒是王贵,分明是被你逼死的!六扇门捕头滥用私刑,逼死证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朝廷的脸面往哪放?”
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这老东西是故意颠倒黑白,想帮李嵩脱罪!
“张大人,王贵是被李嵩派来的蒙面人杀的,我们有弩箭为证!” 下属急着辩解。
“弩箭?” 张启年瞥了眼地上的弩箭,“上面有李大人的签字吗?不过是你们栽赃陷害的伎俩!”
他突然对身后的差役喊:“来人!拿下林晚秋!摘了她的捕快牌,案件交由刑部审理!”
差役们立刻冲上来,我挥刀挡住:“谁敢动我!”
绣春刀与差役的钢刀碰撞,发出 “当啷” 的脆响。
掌印官连忙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低声劝:“林捕头,别冲动!张大人是尚书,我们得罪不起啊!先认个错,保住职位再说!”
“认错?” 我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怒火,“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认错?”
“可…… 可没有直接证据啊!” 掌印官急得满头大汗,“硬拼下去,你不仅会丢了职位,还会被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得不偿失啊!”
身边的下属也凑过来,小声道:“林捕头,掌印官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忍一忍,以后再找机会扳倒他们!”
我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说得没错,现在没有直接证明李嵩和沈厉勾结杀人的铁证,硬拼确实讨不到好。
可就这么认栽,让李嵩这种蛀虫逍遥法外,我对得起沈墨,对得起王贵吗?对得起六扇门捕头的身份吗?
“怎么?不敢动了?” 李嵩探出头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林晚秋,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咬着牙,握着绣春刀的手青筋暴起。
难道真的要妥协?
可一想到王贵死不瞑目的双眼,想到沈墨藏在《本草》里的秘方,想到那些被私吞的官药可能害死的百姓,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突然,我的脚踢到了客栈地板上一块松动的木板。
心里猛地一动 —— 之前勘察王贵尸体时,就觉得这块地板的触感不对劲,比别的地方软一些,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下面说不定有猫腻!
“想让我束手就擒?” 我冷笑一声,突然举起绣春刀,朝着那块松动的地板狠狠劈下去!
“咔嚓” 一声,木板被劈成两半,木屑飞溅。
下面果然有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铁盒,上面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锁上刻着沈墨的私章。
“这是什么?” 张启年皱着眉问。
我没理他,用刀尖挑开铜锁,打开铁盒 ——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日记,封皮已经泛黄,上面写着 “沈墨手记” 四个字。
我快速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沈墨的日常,翻到最后几页时,我的眼睛亮了!
“张大人,您倒是看看!”
我把日记扔到张启年面前,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着‘李嵩、沈厉今日来见,逼我交出秘方,否则便揭发我三年前误判药材药性之事,实则是想掩盖他们私吞官药的罪行’!”
“还有这页!‘已将二人勾结的证据藏于地窖,若我遇害,必是此二人所为,望林捕头能还我清白’!”
张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都开始发抖。
李嵩也慌了,冲过来想抢日记:“这是假的!是伪造的!”
我一脚踹开他:“假的?上面有沈墨的亲笔签名,还有他的私章,你敢说不是真的?”
“还有这个!” 我掏出沈墨的玉佩,“这是王贵死前攥在手里的,是沈墨给他的信物,用来证明日记的真实性!”
张启年看着日记和玉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趁热打铁,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刀:“张大人,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要帮李嵩脱罪吗?还是说,你也参与了他们的阴谋?”
张启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连忙摆手:“我…… 我不知情!都是李嵩和沈厉搞的鬼!”
他突然对差役喊:“拿下李嵩!彻查此案!”
李嵩彻底傻眼了,瘫坐在地上:“张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可是……”
“闭嘴!” 张启年厉声打断他,“你这种蛀虫,朝廷留不得!”
差役们立刻上前,用锁链把李嵩捆了起来。
李嵩还在不停地挣扎咒骂,可已经无济于事。
掌印官松了口气,笑着对我说:“林捕头,还是你厉害!这下案子总算能查清了!”
“查清?” 我冷笑一声,“张大人只是拿下了李嵩,沈厉还在牢里,三年前的旧案还有同伙没揪出来,这案子还没完!”
我突然抓起日记和玉佩,转身往外走:“我要去刑部!既然张大人不愿查,那我就自己查!”
“林捕头,你去哪?” 掌印官连忙喊。
“闯刑部!” 我头也不回地说,“要么立案查到底,要么我就抱着这些证据闯金銮殿,让皇上评评理!六扇门的捕头,还没怂到看着赃官嚣张!”
翻身上马,我朝着刑部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快意的凉意。
绣春刀在腰间晃动,铜质捕快牌碰撞作响,像是在为我助威。
我知道,闯刑部风险很大,说不定会被安上 “以下犯上” 的罪名,但我不怕。
只要能查清真相,为死者讨回公道,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
到了刑部门口,守卫拦住我:“干什么的?刑部重地,闲人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