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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兴奋。迷雾依旧浓重,但手中,终于抓住了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粉末重新装回空心铜钱内,再次扣合,确认毫无破绽后,紧紧握在手中。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直接去试探王妃?无异于自寻死路。李侧妃?同样危险。王府中懂香之人……她首先想到的是府里负责采买香料、偶尔也会调制些简单香囊香饼的管事嬷嬷,但那些人,谁能信任?
 或许……不该从人入手。
 她想起那幅调香图,上面那些奇特的符号和原料名称。或许,她该从辨认这粉末的成份开始?若能弄清这到底是什么,或许就能推断出它的用途,进而找到它的来源,以及……可能与它相关的人。
 但这需要专业的知识和工具。她什么都没有。
 除非……能找到另一本《异香录》,或者类似的香道典籍。王府书库浩瀚,或许会有?可她一个待罪侍妾,有何理由进入书库?即便进去了,又如何能不引人注目地查找?
 困难重重。
 然而,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院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守门侍卫低沉的盘问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沈青禾立刻将铜钱藏入怀中最隐秘处,吹熄了油灯,悄步走到门后,屏息倾听。
 一个有些耳熟的中年女声响起,带着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两位侍卫大哥辛苦,老奴是针线坊的张嬷嬷,奉景明侍卫之命,来给苏姑娘量量尺寸,王爷吩咐了,静思苑的冬衣也该添置了。”
 景明?王爷的吩咐?冬衣?
 沈青禾心中一动。刚刚王爷确实说了“用度短缺可找景明”,但这添置冬衣的命令,来得也太快了些。而且,偏偏是针线坊的人?针线坊……
 她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针线坊常年接触各种丝线布料,其中不乏用来熏香防蛀的香料!那些嬷嬷们,或多或少都懂些最基础的香药知识!甚至,针线坊本身就有存放这类香料的库房!
 这难道是……萧临渊提供的又一个隐晦的“便利”?
 守门侍卫似乎查验了对牌,片刻后,院门被打开。张嬷嬷提着一盏小灯笼,挎着个布包,走了进来。
 “苏姑娘?歇下了吗?老奴来得唐突,王爷关怀,让老奴来给您量个尺寸。”张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青禾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了房门,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惶恐和感激的笑容:“有劳嬷嬷了,这么晚还让您跑一趟。”
 “应当的,应当的。”张嬷嬷笑眯眯地进屋,放下灯笼和布包,取出软尺,“王爷惦记着姑娘呢,姑娘好福气。”
 沈青禾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张嬷嬷量取尺寸,状似无意地轻声道:“王爷厚爱,奴婢实在惶恐。只是在这静思苑,终日无事,连针线都碰不得,生怕手生了,日后连个香囊都不会做了。”
 张嬷嬷一边记录尺寸,一边随口接话:“姑娘说笑了,您这样的贵人,哪需要亲自做这些粗活。咱们坊里常用的那些驱虫香饼,味道冲得很,可比不得娘娘们用的名贵香料。”
 “驱虫的香饼?”沈青禾仿佛很好奇,“嬷嬷们都用些什么?我往日在家中也喜欢摆弄些花草,却不知哪些能驱虫呢。”
 张嬷嬷不疑有他,颇有些卖弄地说道:“无非就是些艾草、藿香、丁香、苍术之类的,捣碎了混合些硫磺,虽不好闻,但着实有效。有些讲究的主子,也会用些樟木、冰片,那味道就清雅多啦……”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报出的都是些常见香料。
 沈青禾耐心听着,心跳却逐渐加快。等到张嬷嬷量完尺寸,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从腕上褪下一只成色普通的银镯子——这是她身上仅剩的、未被搜走的饰物之一,快速塞进张嬷嬷手里。
 “嬷嬷辛苦,这点心意……”她压低声音,脸上适时的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带着恳求,“嬷嬷,实不相瞒,静思苑久无人住,总觉得有些……陈腐之气,夜间难以安眠。不知嬷嬷能否方便,下次来时,悄悄与我带些味道清雅些的安神香料?哪怕一点点也好……奴婢感激不尽。”
 她刻意表现出只是难以忍受静思苑环境、想要些好闻香料改善睡眠的小女儿态,将真实目的掩盖其中。
 张嬷嬷捏了捏银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贪婪。这等失势的侍妾想要些好处改善处境,太常见了。这点小要求,无伤大雅。
 “姑娘放心,”她迅速将镯子揣入怀中,压低声音笑道,“老奴明白了。过两日送衣裳来的时候,给您捎带些坊里新制的桂花香饼,味道甜丝丝的,助眠最好不过。”
 桂花香饼?显然不是沈青禾想要的。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或太特异。
 “多谢嬷嬷。”她露出感激的笑容,将张嬷嬷送出门外。
 看着张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沈青禾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
 针线坊的渠道,算是意外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虽然张嬷嬷能接触到的层次很低,但或许……能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种类的香料?甚至,能借此打探到一些府里用香的惯例和流向?
 这需要耐心和极度的谨慎。
 而怀中那枚铜钱里的神秘粉末,则是她需要破解的核心谜题。
 两条线,一明一暗,似乎都在她手中有了微弱的进展。
 夜色更深,寒风掠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沈青禾回到屋内,没有点燃油灯,只是坐在黑暗中,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铜钱。
 前路依旧吉凶未卜,但指尖这一点冰冷的触感,和脑海中那缕奇异的冷香,却让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并非完全被动。
 她闻着那仿佛残留在空气中的、极淡的冷香,忽然想起《异香录》某一页角落的一句批注:
 “香之道,蚀骨无形,亦可……诛心于微。”
 (第五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