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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离开凤仪宫时，雪已经小了些。他抬头看向御书房的方向，那里的灯火依旧亮着，像一颗孤悬的星。他知道，陛下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也不好受，可身为天子，他不能有私心。
瑶光殿里，苏凝正对着一盏孤灯看书。画春从外面回来，身上落满了雪，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小主，皇后…… 不，废后被打入冷宫了！尚书府的人也判了，斩立决，家产充公！”
苏凝翻过一页书，书页的翻动声在寂静的殿里格外清晰。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风雪，轻声道：“知道了。”
“小主，您不觉得解气吗？” 画春不解，“她以前那么欺负您，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
苏凝放下书，看着画春，淡淡地说：“在这宫里，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她输了，可我们也没赢。”
画春还是不懂，可看着小主平静的侧脸，也不敢再多问。
几日后，尚书府的案子尘埃落定，相关人等都受到了严惩，朝堂为之一清。后宫里，皇帝下旨，暂不立后，由贤妃代掌凤印，管理六宫事宜。
贤妃搬进了凤仪宫，站在曾经属于皇后的凤榻上，看着那些熟悉的陈设，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她想起皇后被拖出去时的惨状，想起苏凝那日说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绿萼，” 贤妃转过身，声音有些疲惫，“把苏小主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苏凝来到凤仪宫时，贤妃正在赏花。庭院里的红梅开得正艳，映着残雪，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姐姐来了。” 贤妃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坐吧。”
苏凝坐下，看着贤妃，轻声道：“恭喜妹妹。”
贤妃笑了笑，递给苏凝一杯茶：“这凤印，坐得并不安稳。”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凝身上，“姐姐，皇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苏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妹妹觉得呢？”
贤妃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忽然笑了：“不管是不是姐姐做的，我都该谢谢姐姐。如果不是你，或许现在被打入冷宫的，就是我了。”
她知道，苏凝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心思缜密，手段高明。皇后的倒台，她或许没直接动手，却在暗中推波助澜，一步步将皇后推向了深渊。
“妹妹言重了。” 苏凝放下茶杯，“皇后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贤妃点点头，不再追问。她知道，有些事不必说透，心里明白就好。
“往后这后宫，还要姐姐多帮衬。” 贤妃看着苏凝，眼神真诚，“我知道自己性子直，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有姐姐在，我才能放心。”
苏凝笑了笑：“妹妹放心，我会的。”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红梅上，映得花瓣更加娇艳。后宫的风雪终于停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平静。可只有苏凝知道，平静的表面下，依旧暗流涌动。
她站在凤仪宫的庭院里，看着那株红梅，想起了刚入宫时的自己，想起了皇后的跋扈，想起了贤妃的直率。这宫里的人，来了又走，起起落落，像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戏。
而她，只是这场戏里的一个配角，努力地活下去，用自己的方式，在这深宫里寻一处安稳。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尘埃落定，风雪归寂。后宫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主角，换了一批又一批。而那些深埋在尘埃里的秘密，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新的风雪掩埋，成为紫禁城永远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