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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芝怔怔地看着围在炕边的家人,眼神慢慢聚焦,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吴夫人疯狂的撕打、重重的摔倒、腹部的剧痛、身下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没有了往日隐隐的饱胀感,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带着钝痛的虚弱。
孩子……她的孩子……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流泪,这种无声的哀恸,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秀芝……好孩子,别哭,别哭啊……”
颜氏见状,心都碎了,连忙用粗糙的手掌替她擦泪,自己却也跟着掉眼泪,
“没事了,都没事了啊……咱不想了,啊?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娘已经托人给你娘家捎信了,让你娘别担心,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啥都别想,就安心养着,把身子养好了,比啥都强!”
元娘也红着眼圈柔声劝慰:“是啊秀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年轻,养好身子,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刘秀芝只是流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秀芝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到围在炕边一脸关切的家人,看到丈夫杨大川那布满血丝、满是担忧和痛苦的眼睛,泪水流得更凶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秀芝,你别说话,好好躺着。”
颜氏连忙阻止她,用袖子小心翼翼地去擦她的眼泪,
“听娘的话,放宽心,啥也别想!天塌下来有爹娘和你大哥大嫂顶着!咱们一家人都在呢!啊?”
这时,李钱氏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红糖荷包蛋进来,碗里卧着两个圆滚滚的荷包蛋,汤水红褐,散发着甜香。
“二奶奶,您快趁热吃点东西,身子才有力气恢复。”李钱氏将碗递到杨大川手里。
杨大川连忙接过碗,用勺子舀起一个荷包蛋,笨拙地吹了吹,递到刘秀芝嘴边,声音沙哑带着讨好:“秀芝,吃点吧,啊?我喂你。”
刘秀芝却猛地扭开头,闭上眼睛,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细弱如同游丝:
“……吃不下……没……没胃口……”
孩子都没了,她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颜氏看着儿媳妇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她知道这个时候劝什么都没用,但饭不能不吃。她把心一横,故意板起脸,带着几分农村老太太特有的、粗糙的恐吓:
“吃不下也得硬吃点!
秀芝,我告诉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任性的时候!你这身子要是垮了,以后别说孩子,连命都可能保不住!
你难道真想为了那没了缘分的娃,把爹娘、把你男人、把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扔下不管了?
赶紧的,听娘的话,多少吃两口!
你现在哭,把眼睛哭坏了,等老了可是要瞎的!到时候你可真就啥也看不见了!”
这话说得重,却意外地戳中了刘秀芝。她猛地睁开眼,看着婆婆焦急而关切的脸,又看看丈夫红肿的眼眶和小心翼翼举着的勺子,再看看周围家人担忧的目光……
她终究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巨大的悲伤依旧笼罩着她,但一丝残存的理智和对家人的责任,让她艰难地张开了嘴。
杨大川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小心地将荷包蛋喂进她嘴里。
刘秀芝机械地咀嚼着,食不知味,眼泪混着糖水一起咽下肚里。她吃了一个荷包蛋,喝了几口汤,便再也吃不下了,虚弱地摇了摇头。
颜氏也知道不能强求,见她肯吃东西,已是万幸,便示意杨大川把碗放下。
“好了,吃了东西就好。大川,你好好照顾秀芝,让她再睡会儿。我们都出去,别吵着她。”
颜氏说着,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西厢房,只留下杨大川陪着。
回到堂屋,还能隐约听到西厢房里传来刘秀芝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声,以及杨大川笨拙的安抚声。那哭声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勒得人生疼。
颜氏听着那哭声,脸色阴沉下来,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骂道:
“都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疯婆子!疯了心的老虔婆!自己儿子作恶遭了报应,就来祸害我们家!她怎么就没让雷劈死!”
她骂得不解恨,胸口剧烈起伏着。
元娘连忙给她抚背顺气:“娘,您别气坏了身子,为那种人不值当。”
提到吴夫人,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还关在后院的地窖里呢。
“爹,娘,吴家那婆娘……咱们怎么处置?”杨大江闷声问道,眉头紧锁。
这个问题,让堂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报官?吴家已经倒了,吴有财和二管家还在牢里,吴天宝“失踪”(实际已被舒玉冻结在空间),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官府会如何处置?
而且一旦报官,势必又要折腾,对需要静养的刘秀芝无疑是雪上加霜。更何况,吴夫人闯上门行凶,导致刘秀芝流产,这是事实,但毕竟没出人命(指刘秀芝),判起来恐怕也难让她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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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处置?怎么处置?打一顿?杀了?杨家虽是农户,却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家。可就这么放了?这口气如何能咽下?刘秀芝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受的罪又该怎么算?
杨老爹沉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颜氏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她猛地一拍桌子,恨声道:
“先关着她!饿她几天!让她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等秀芝她娘家人到了,看他们怎么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给亲家一个交代!”
刘秀芝的娘家就在县里住,昨日出事后就托人捎了信,今早也让人送了口信说刘秀芝没事了。于情于理,都得等亲家来了,一起商量这恶妇的处置。
她这话带着一股狠劲儿,但也透着一丝无奈。说到底,杨家根基还是太浅,面对这种滚刀肉似的仇家,一时竟有些投鼠忌器,难以快意恩仇。
舒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小眉头也微微蹙起。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太巧了。吴夫人一个内宅妇人,是如何知道杨家小院的具体位置?又是如何恰好挑在男人们大多不在家、只有伤患和妇孺在的时候闯上门来的?她之前状若疯癫,可最后推搡刘秀芝那一下,真的完全是无意识的吗?
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牵扯?
她抬起头,看向杨老爹,小声说道:“阿爷,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光关着她。得问问她,是怎么找到咱家来的,有没有人给她指路什么的。”
杨老爹闻言,看了小孙女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微微颔首:“嗯,玉儿说得在理。这事儿,确实得问清楚。”
他顿了顿,对杨大江道:“老大,你晚点去地窖看看,别真把人饿死了。给她点水喝,顺便……问问她话。”
“知道了,爹。”杨大江点头应下。
舒玉看着家人凝重的面色,听着西厢房隐隐传来的哭声,再想到地窖里那个麻烦,心里不由得再次感叹:杨家的根基,还是太浅了啊。
虽然有了一些钱,和陈老将军、王县丞也搭上了关系,但本质上,还是靠着运气和一点“奇遇”在支撑。真正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豁出一切的疯子,应对起来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家里除了石磊几个,缺乏足够的护卫力量,对潜在的危险也缺乏预警。
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更稳固的根基,需要让旁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力量。
赚钱的脚步不能停,与王家合作的铺子要尽快开起来。还有……或许该想想,怎么才能更好地利用空间和小爱同学,来增强自家的实力?光是种地和存钱,似乎还不够。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心里暗暗盘算着。
“还得继续努力啊……”
舒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赚钱,积累人脉,培养自家的势力,让杨家真正在这静岚县站稳脚跟,成为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这条路,还很长。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哭声似乎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杨大川低低的、带着疲惫的安抚声。窗外的天色彻底亮堂起来,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透过门帘缝隙钻进来,冲淡了屋内的药味和沉闷。
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未尽的悲伤、待解的谜团,和对未来更深的思量。
颜氏叹了口气,站起身,开始指挥周婆子和凤儿准备早饭,又让元娘去看看作坊今天能不能照常开工。生活总要继续,再大的悲伤,也得先填饱肚子,把眼前的日子过下去。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伤痕,已经刻下,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或许才能慢慢抚平。而有些账,也迟早要清算。